办。
湘环保守着这爷俩的秘密,向来三缄其口,与主子心照不宣。她伺候完太上皇,见主子恍然忧愁的一张面孔,真怕他闷在心里憋坏了,于是悄悄问:
“爷,再不放心,咱用些药?”
太上皇又摇头:“你也不明白……”
湘环难得愣了半晌,忽然懂了,一阵错愕。她一边给太上皇揉肩,一边小心翼翼地劝说:
“这事老天应有明确的意思,爷不如就看天?”
太上皇茫然地回答:“……是了,该这样想。”
后来太上皇回房,再也没有提。
大将军见他不提,也不敢提了。
太上皇半夜梦见很久不出现的故六王爷,惊出一身冷汗。
他问:“……六哥,你来怪我胡闹是不是?”
六王爷很知命地笑了笑:“小十九,你是太贪心了,不过这是我觉得你可爱的地方。”
“……你还不曾转世,想必是我的错处。我到现在也没有梦见三哥,他一定对人世更灰心……”太上皇低声说,“既说我贪心,我不贪了就是……”
“你不妨贪着,命运因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六王爷背过身,“……多保重,日子还长。”
听他这样说,太上皇的心慢慢平静下去。
一个半月后,入秋不久的天,早早降了大雪,无端予人不吉之感。
两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孩高兴坏了,扒着窗沿边往院子里张望,雪花如何纷纷扬扬坠了落叶。
太上皇歇在榻上,怔怔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如今处处都有怀孕的征兆。他不敢请常世英或图拉古来看,就这样拖着,不知在怕什么。
天气早早地冷了下去。过了先帝的祭日,又一个月消逝。这时连不甚仔细的大将军也发现情形不对。
不论行不行房,他总是和太上皇一道睡的,对父亲的身子、起居习惯有格外的了解。太上皇近来越吃越少,睡得迟,总没胃口,清瘦的小腹反而不明显地胀大一些,一次更衣时平白犯起恶心。
无眠的深夜,大将军静静搂着太上皇,道:“……父亲,你不要瞒我。不论你如何决定,我该挡在前面。”
太上皇眉间忧愁,不胜悲苦:
“……我怕你也要承担这个罪孽——”
“——这罪孽正是我的。”大将军干脆地说,“……只要你给我一个准话。”
太上皇的眼里泛起泪光:“……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不就是准话么?”
大将军听他承认,故作轻松地笑了:
“我确实不同意,是因担心你吃不消受活罪。如果谁要害苦你,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许他来。可若这是你吃了秤砣的心愿,我顶不过你,那么比起闷着,倒不如找老图来照顾你的身体。他是那种在自己国家就足够懂规矩的人,绝不会问什么,只想着人身体好。”
“……我不知道……”太上皇的喉音笔法都算上乘,可一大半功底发乎那混蛋天性,旁人学不来,我只怕他把佑儿教坏了。”
王爷微笑。这是真真怕的,而且有一件事万万不能学大将军,只是不能说。
话音刚落,就听闻殿门口一个声音传过来:“夸我就算了,怎么还带损我呢?”正是大将军刚刚打道回府。
王爷眉毛一挑,不自觉反唇相讥:“你正该损损的,夸你是皇叔疼爱你,给你面子。”
大将军不遑多让:“你来我家一趟精气神儿就全回来,又有精神头骂人了,真不知道这是谁家。”
他衣服也不换,得张椅子就坐下,抓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如牛饮水一饮而尽:“……不管怎么说,当初西南一仗碰到个棘手的文书,老三还得巴巴指着我写,弄得我像个干活的师爷。足以说明教你生的这个倒霉孩子的本事我是有的。”
“哼……轮不到你说他倒霉,跟你这会投胎的劲儿比,全天下人都没走过运。”
太上皇但笑不语,趁他俩唇枪舌剑之时暗暗抽身走了。
他一离开,王爷又敛了神情。
“怎么,这才处一会儿就惦记上他了?”大将军瞥了一眼,问。
“……少说些混账话吧。”王爷心虚,连忙堵住他的嘴。
“你惦记他也没什么,我又不是老七。你说要给他做干儿子他都不会拒绝你。他就是那样人,不管瞧见谁孤苦伶仃的,都要伸手救一救。”
“……看出来了。”
两个人吃完饭,到花园廊下坐了,望着零星小雪,没有提宫里的事。
王爷沉静了面色,眸子里映着寒冷的夜,像他无数次坐镇上书房时那样凝然肃正:“……你不该让他怀孕,这太难为他了。”他警告,“你知道他一定会勉力为之。他愿意庇佑我们,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天下的污浊事不是他的责任了。……如果给皇上晓得该怎么办?”
大将军沉默许久。“是我的错。”
“我早就瞧出来你是不值得依靠的人,如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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