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宁熙一点都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西湖的水,泰山的青松,大漠的黄沙,草原上的牛羊,还有那本她没写完的游记。
闺秀们住在小楼,自是不通情/事,是以在出嫁前家中人总会牵着她们的手多说两句。
宁熙也不例外。只不过教她这些东西的既不是阿娘也不是慕姑姑,而是田嬷嬷。田嬷嬷自然不会牵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语气也不会多温柔。
田嬷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到时候太子妃就躺在床上别乱动,老老实实把自己交给太子殿下就好了。他若是脱你衣服你别挣扎,摸你你也别乱动。会有些疼,忍忍就好了,新婚之夜就是这样。良娣和宝林都未能产下一男半女,你当多努力才是。”
宁熙只能木木地点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非得脱衣服,只因为他们是拜过天地结过礼的夫妻。两个人怎么能跳过相识和相知的过程就脱衣服呢?
她也讨厌“交给”这个词,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交给谁,简直莫名其妙。
宁熙不说话,她只能这样无声地抗议着那场即将到来的婚礼。
田嬷嬷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但宁熙心里却开始思考起别的事。
相识,相知过后呢?或许是相爱。
相爱是什么?宁熙不知道。她自小被关在小楼里,不懂男女之情究竟是何物。
虽然偷偷读过《西厢记》,却不明白崔莺莺和张生的感情,只是钦佩崔莺莺能违抗她所不想屈服的命令——可惜那本《西厢记》还没读到一半就教人发现没收了。
当然,宁熙也不需要懂情/事,因为在及笄后,她就会被要求着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合。既然如此,懂与不懂,显然没那么重要。
夜已深,明月被一层浓雾遮盖,宁熙还待在书房。田嬷嬷说她今日听课不认真,要求她将今日讲的东西都抄十遍。
不让回房也好,至少书房里有窗户,能通风,房里窗户全被钉死了,夏季的余热还未褪去,待在不通风的屋里,能把人闷死。
烛火轻摇,夜更深。
宁熙还在抄书,此时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宁熙往外一望,还以为是宁婉又好心地过来帮她抄书呢,却不曾想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熙呆住了,她还傻乎乎地坐在原处,蘸墨的毛笔点在宣纸上,洇开一大块墨团。
直到仇野轻声唤她姓名,她才如梦初醒,丢开笔墨,提着裙子飞扑进少年怀里。
仇野显然没料到宁熙会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腰身,在接住少女柔软的身体时,不由浑身一僵。
纠缠
“仇野,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听春桃说,现在府里守卫森严得连只蚊子都进不来。”宁熙脸埋在少年怀里,瓮声瓮气地说。
……守卫森严?哦, 看守的人好像是比以前要多些。若是宁熙不提, 仇野压根就没注意到。
他轻轻揉了揉埋在怀里的脑袋,“还是像以前一样。”
“你很久没来了。”少女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鼻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你在想我么?”
“嗯。”宁熙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将他抱得更紧。
“我……”仇野嘴唇翕动着, 书房内的烛火映照在他清澈的眼眸中。
他忽然很想去抚摸宁熙白皙的小脸, 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宁熙就突然抬头,圆圆的杏核眼盯住他。
这是双瑰丽而明亮的眼睛, 被这双眼看着, 仇野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他并不擅长于表达自己。
只见圆圆的杏核眼忽的一弯, 樱桃般丰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你肯定也想我。”
宁熙帮他说出来了。
心事被戳破,仇野愣了片刻, 只能从唇角勾出一个掩饰的笑。飘忽的眼神一时不知该往哪里看。
宁熙的唇,宁熙的脸, 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双瑰丽的眼睛。
自己说出来跟被戳破,完全是两码事。
仇野想拍拍宁熙的脸,对她说,你看我看得太久了。
可眼前的少女却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尽管这并不是第一次, 但在唇舌相触的那一瞬,仇野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他不知道宁熙为何会突然亲吻自己。这个吻突如其来, 没有任何理由,少女的嘴唇无比柔软,可他被吻住时却无法躲避。
他也没有思绪再去想其他,只是沉溺在其中,闭上眼睛,一点点降落。
宁熙的腿开始发软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只有唇舌间酥/麻的触感从舌尖传遍全身,让她柔软得快要化作一滩水。
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样。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亲吻,然后把不开心的事情全部抛掉。
在这一刻,她仿佛身处满天黄沙的大漠,驼铃声声,波斯的商队骑着骆驼围绕着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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