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罪恶感压迫着她,压得她的心快爆炸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把那个人从脑海中剔除?为什么不能把那些画面从记忆中抹掉?这在现代人的感情游戏和肉体游戏里,算什么啊,她跟他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吻,他跟她也算不上有爱情,但她就是受不了,无论她说得怎样潇洒,想得怎么明白,真正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她就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心脱离躯壳,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衬衫上还有培荣的味道,她就着海风用力地吸了一口,偏转头重重地吐气。这味道她并不厌恶,但也不喜欢,尝试了那么多次,其实她早该明白,她爱上的只有一个人的味道,一个人的拥抱。用力抱紧双臂,她蹲下来,用力吸了口气,将头插进冰凉的海水,冲吧,刷吧,清醒吧。“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穿过波浪传进她的耳膜,一双铁钳般的手臂把她直接拎起来,令她的双脚几乎离开地面。被人突兀地惊扰,她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拎着她的男人用力摇晃她,在她眼前大叫:“平平,你在干什么?你想淹死自己吗?”脸上都是水,隔着滴水的发帘,她对上闻吴愤怒焦虑的脸,眼泪就那么突兀地自作主张地涌出眼眶,让她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平平,”他慌了,手忙脚乱的将她放稳,笨拙地拨开她粘湿的头发,抹着她的眼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摇头,用力地摇头,在哽咽声中拼命挤出完整的字句:“没事,没什么事。”“没事?没事你三更半夜一个人跑出来?还穿成这个样子。培荣欺负你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他愤怒地吼着,双目充血,仿佛她点个头或者说声是,他就会去宰了他。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他出来到海边透透气,散散步,没想到竟发现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蹲在海里,当然,身上还该死地披着一件男人的衬衫,如果他没有发现她,她是不是准备淹死自己?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恨不能摇散了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些什么?或者干脆把衬衫的主人肩成肉酱。“不是不是不是” 她不停地摇头,一直以来,敢欺负她的只有他,能欺负她的也只有他,就算他不欺负她,她也拿他的回忆来欺负自己。“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放心,不管是谁欺负你,大哥一定替你讨个公道。”“没事,没事,我说了没事。”她激动地重复,试图推开他。“平平,平平,”他用力抓紧她,一下子将她拥紧在怀里,紧紧地搂着,贴着她耳边沙哑无力地道:“小姑娘,傻姑娘,你一定要我担心,一定要我心痛才满意,是不是?”她僵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突然伸出手来回抱着他,流着泪低唤:“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他也一僵,然后用更大的力气搂紧她,像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他的唇在她发上轻轻地吻着,混乱地哺道:“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一定要让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幸福,我真的想让你幸福,你从来不哭的,你那么冷静、那么豁达、那么可爱,我都不忍心让你哭,他怎么舍得让你哭呢?”“大哥,大哥,大哥”她持续地唤。“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肩头“让我靠一下,就这一次,让我放纵一下,让我靠一下。”“好,你喜欢靠多久就靠多久,我会一直让你靠。”她用力钻进他的胸膛,耳朵贴着他心脏的位置“怦怦、怦怦、怦怦”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打湿了他的心,他哺哺道:“平平,小姑娘,我的小姑娘,我舍不得欺负的小姑娘。”培荣站在远处,看着海潮汹涌中相拥的两人,缓缓垂头,黯然转身,默默离开。一夜的眼泪冲刷不了数年的错误和遗憾,片刻的依靠承担不了未来的保障和幸福。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她从他怀中站起,迎着晨光,背对着他,轻轻地道一声:“谢谢。”“平平,”他从背后拉住她的手腕“他——真的没有欺负你?”“没有,”她轻叹“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好好地哭一场。”好好地哭一场?影子说过:“女人虽然爱哭,但也只在痛的时候流泪。”他一共见她哭过三次,第一次因为他弄坏了她心爱的小说;第二次因为他弄痛了她的心;这一次,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她是爱培荣的吧,否则怎会哭得这么伤心?爱之深,恨之切,伤之痛,不是吗?他低哑地开口“那他——能给你幸福吗?”她一震,心中苦笑,不能了,除非有一天她不再爱他,否则任何男人都给不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平平,”他按着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眸“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倦了累了想哭了,来找我,大哥的胸膛永远让你靠。“大哥。”她的红肿的眼又湿了,但最终也只是在泪水中微笑道:“谢谢。”让她靠又能怎样?那也只限于她倦了、累了、想哭了,他可知道,她要的不是有一天,不是如果,她要的是每日每夜,时时刻刻,他只属于她。lyt99lyt99lyt99一早,她来到培荣门外,拍了拍苍白憔悴的脸颊,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没等敲门,门就打开了,培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副太阳眼镜。她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道:“阿荣。”“早!”他露出大大的笑脸“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出门?吃过早餐了吗?咱们去餐厅。“阿荣,”她不敢看他的笑脸“我不想玩了,我想提前回去。”他静了一下,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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