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躺在床上,埋在被子里挠了挠我的下巴,转头看着前几天从花店顺回来的盆栽。我没有想到他的脸这么万能,还能蛊惑花店老板给他准假。在看到假条的时候,我好言相劝,才让这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将那个产假给勾掉。
至于他为什么执着于此,就在于产假天数最多,他在探讨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我坚持没有可能。
约书亚的脑子在做爱的时候显然暂时待机,左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我睡得迷迷糊糊,一听到火机声音条件反射地给他打掉。
“操。”约书亚咧着嘴骂了一声。
“约书亚,我们以后搬去一个空间更大的地方吧。”我醒了一半,揉着眼睛说。约书亚没有回复我,我自顾自说,“我想去海边,之前一直只能去电视里看,考试也考不出本地。”
我觉得我的脑子也同步退化,变成了保育院那个对着窗户做英雄梦的孩子。他的房间和别人不同,因为打架厉害,他抢到了一个最好的房间,之所以是最好的,因为上面有幅大海的挂画。我从前以为那是很大的池子,之后被员工骂白痴,才知道那个是大海。
员工说大海无边无际,在上面飘荡一辈子都到不了另一边。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地方,保育院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全部逛完,后院的猫生了几只崽子我都知道。
“我在海边租房子,白天我们就去看海。”我这样说着,眺望向越来越远的落日。
约书亚还是沉默,他背对着我,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从来觉得这种空洞的海誓山盟比厕所里五谷轮回的产物都要廉价,严格来说和屁一样,放出来纯为听个响。我也从未对着在一起的人许下任何承诺,或许是我不想,也或许是知道他们并不需要。约书亚同样可能并不需要,但是这一次,我还是将绳索的另一端交给他,即便这是一个,微小到无人在意的权力。
“齐厄,我们没法一直这样。”约书亚沉默了很久,久到太阳已经落下,在远山留下一圈熹微的淡影,“你已经知道了吧,总有一天你会醒来的。”
他或许还觉得这是一个梦境。
这样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子里。
我无谓地勾了勾唇角,用手指勾了勾盆栽翠绿的叶片,这是一丛新生的龙血树,我从前远远看着植被,只觉得时间对它们很是厚爱,即便是亚热带树种,在春天也能再发新芽,看不到一点岁月行走的痕迹。
“约书亚,等一等吧。”我小声说,约书亚或许听见了,或许没听见,他翻了个身就没回应了。
以前那个齐厄或许可以无限期地拥有约书亚,他或许经历了很多,有很厉害的能力,可以保护杀手这个行当不遭受任何危险,说不定还在其中悠闲自在地充当一个搅屎棍,想到这里我迟疑地沉思了一下,揣度我半道上岗的可能性。
糟糕,还真有。
他或许可以陪伴约书亚走过很多春秋冬夏,可以和他一起看海,可以养大一课龙血树。我知道他与我没什么不同,但是难免会感到失落。让他来陪着约书亚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就是常理,是我的理智刻在我的骨头里的。
但是还是……再等一等。
再一起,过个寻常的一天,看看日出和日落吧。
早上约书亚仍然先我一步早起,他在很多细节上有少爷脾气,但是在作息上又富有广大劳动人民的基本精神。我定了个七点的闹钟,约书亚看我起来挑了挑眉,像是看到金刚大战哥斯拉,敲了敲锅:“醒了就帮忙打下手。”
我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侧脸,果不其然被一掌拍开,顺带附赠了一个锅铲。我拨着面,他转身去切葱,在我提出想放蒜的时候拍了拍空空如也的冰箱,警告我不要蹬鼻子上脸,并永久废除点餐制。
约书亚早扔了粉色kitty围裙,买了个黑色的,我好心提示像个杀鱼的,被他拎着冻鱼追杀了两公里。
最后他头回主动去倒垃圾,回来的时候拍了个蒜在案板上。
等我看过来,又冷冷瞪我,说再看生吃。
我生生憋住笑,主动提出跟着学做,下回包揽该项业务,并给约书亚提供免费包年套餐,才让他脸色稍微缓一缓。
解决完早饭,我们到公园里逛了逛,约书亚外形实在太过引人注目,遂戴了帽子和口罩,他嘴上一直骂骂咧咧,我帮他理了理衣领,这骂声才渐渐消音。他瞅着公园里携狗遛弯的老大爷,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踢了踢我的脚:“齐厄,喜欢狗么?”
我看了看那只邪恶泰迪,弯了弯嘴角,将脸放在约书亚的手心,冲他挑了挑眉:“主人喜欢?”
约书亚骂了一声撒开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一定要保护住你这张脸。”
我歪头看着他,约书亚闭了闭眼:“不然太恶心了。”
我嘴角拉平。
邪恶泰迪眼光很高,顶着奶奶头左顾右盼一会,越过了大多数人锁定到我们这,我刚觉不妙,奶奶头迈着小短腿噔噔朝约书亚来,在抱住裤管之前被我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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