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好兄弟马克被压进车里,他不解地望着里昂,好像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里昂会意道,“我可没说要保他,你和他坏了规矩,但他显然没那么幸运。”
卢卡抿着唇,他想到腰间的枪,这也许能暂时救下马克一命,可是这意味着他也会死,而马克也只能多活一会儿。这不划算。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可以做任何事。”就像他曾经将功补过所做的,他可以再去杀人,再被组织利用,无论目标是谁、守卫多么森严,他都能硬闯出一条路来。
但里昂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别开视线。“规矩就是规矩。”
“那如果用我的命去换马克呢?”
里昂惊讶道,“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给我听好了,我他妈给你求情,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他可没有。你们这么多次意气用事,袭击其他家族、私下交易、招惹条子,给头结下的梁子比好莱坞里的电影明星还多,还他妈指望让马克活命……”
卢卡打断他,“可是马克也救过我的命。”
里昂张了张嘴,这才话锋一转,“你见过的死亡还少吗?是时候习惯它了。”
卢卡神色晦暗,的确,他见过的死亡比他喝葡萄酒的次数还多,他也亲手杀了许多人,可是枪子打到他熟悉亲近的人的身上时,他也会觉得同样的疼——也许他的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吧,卢卡苦中作乐地想。
他只能默默地望向马克,对上那双波涛汹涌的眼睛,他愧疚得不敢再看下去,匆匆闪躲起来。
马克猜到自己的命运了,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也许早在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无有归途。他不相信什么狗屁神仙,更不信因果报应,但到这时,他仍然会觉得讽刺,为之卖命效力的家族最后还是宣判了他的罪行,并且即将夺走他的性命。
他知道卢卡的无奈,也有些埋怨,卢卡能够独活而他却被鸟尽弓藏,这世界就是他妈的不公平,他何其渺小,而救不了他的卢卡也是。马克抬头望向卢卡,想告诉他“我不怪你”,却发现一个陌生的亚洲人朝他的方向走来。
“你好,让你失望了。卢卡救了你的命,但是现在起你不能再待在城里,最好走得远远的,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指使那几个守着马克的人走开,“今晚就走如何?我会安排好的。”
“先生,您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不不,只是因为卢卡要救你,我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马克打量着眼前瘦削的亚洲人,那漂亮白皙的模样与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美国佬格格不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优雅矜贵的韵味,看上去并不是刀口舔血之人。
“我不记得卢卡认识您这样的人物。”
“你的问题很多。”亚洲人不喜不怒,“我叫王雨霁,你应该听说过‘堂口’?”
马克了然,原来眼前的是中国人,而且跟他们一样也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谢谢您,王先生。”他于是识时务地朝卢卡点了点头,并没有上前道别,倒是卢卡却有些心不在焉,敷衍地回应了他。马克觉得奇怪,但也没机会细问,只好接受了王雨霁的安排。
目送着马克的背影离开,卢卡终于回神,他看着朝他而来的王雨霁,脚下却像灌铅似的沉重。
“走吧。”王雨霁走近,只是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卢卡这才如释重负,慢吞吞地上了王雨霁的车。
克莱斯勒系列汽车的确漂亮时尚,但是此时它的时髦也弥补不了后座的局促感。卢卡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王雨霁的视线,暧昧在沉默里发酵。
王雨霁终于不再直勾勾地盯着卢卡,而是平视前方,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了。”
卢卡脑子转得还算快,连忙答道:“好的,先生。”那意思显然是要卢卡贴身跟着他,而不是做个可以外放的马仔。
“王雨霁,叫雨霁就行了,”王雨霁又想了想,突然转头盯着局促的卢卡,“发音会不会很难?但是叫王先生也太没情趣了。”
卢卡感觉他在调戏自己,又没有证据,“不难。”
“好啊,那你要记清楚哦。另外,我的名字是‘雨过天晴’的意思。”王雨霁笑起来,“不过看样子今晚要下大雨了。”车外渐渐阴沉的天色好像在努力证实他的预测。
“先生……雨霁,我要跟着你多久?”
“这么快就想着跳槽了?”王雨霁打趣道。
“不,我只是想……”
“如果说要跟着直到你死呢?”他威胁的语气毫不掺假。
“你救了马克,我当然没有怨言。只是觉得……”这实在太荒唐了。
“对于‘其他要求’不能接受吗?”
卢卡被这直白问话噎住,“是的,我是直的。”
“嗯,这我当然知道。”王雨霁想起他在监狱里见到卢卡时的事情。卢卡把试图在澡堂揩他油的男犯人暴揍了一顿,最后被拖去关了三天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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