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跑了,卖给他们唐纳德的消息的家伙也失踪了。这里面的确有些门道,但不止是他们被戏耍了这么简单。
如果唐纳德想要引蛇出洞,完全用不着亲自去做诱饵,只需要找个替身之类的简单了事。看来卖给他们消息的人说了实话,但没把话说全。而眼下不急着找那个无名小卒,反倒是逃走的唐纳德更值得重视。他们必须在唐纳德查到他们的头上之前搞定这一切,否则等唐纳德反应过来,再谋划对付他们,这战线就会被拉长、不必要的损失就会增加了。
王雨霁派人去唐纳德常去的酒店安置炸弹,准备在今晚的烟火大会举行时引爆它。卢卡一看就是那副又要主动请缨的模样,被他拦了回去。
“据我所知,你去酒店揍了人家的老板一顿,现在酒店门口的墙上还贴着‘卢卡与狗不得入内’,你确定要去作这趟死吗?”
“哪有贴这种东西的……不去就不去。”卢卡意识到他在打趣自己,没好气地说道。
“我搞不懂了,你有那么讨厌唐纳德吗?无论如何也想弄死他?”
卢卡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静默的空气里只有二人轻微的呼吸声。王雨霁从那专注的视线里移开目光,终于了然卢卡是想替他排忧解难,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想起卢卡的态度转变,从要离开他到为了他豁出性命去,这一切来得有些太快了不是吗?卢卡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想的是现在还是未来?他想问问卢卡怎么不害怕的,心中却犹豫起来,他怕得到个不那么悦耳的答案。
他纠结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这话的潜台词不言而喻。王雨霁在思考未来的事,在问他未来如何度过。
卢卡想说前两天还想着呢,话出口却变成了:“我从来不想这些……”
他又移开视线,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和心虚,“都是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主,哪有空畅想什么未来和明天。”
王雨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感叹起文化差异。他们的文化里总是对功成身退的人生哲学大加赞扬,但是换了块更新鲜的土地,这道理就变得不那么适用了。
“也是。”王雨霁口中赞同卢卡的观念,却难掩失落。
卢卡想王雨霁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有点晚了,坐到这个位置上,还想平安无事地退下去,就有那么点痴人说梦异想天开的成分在里面了。但话说回来,这个问题无论考虑得早晚都没有用。一入他们这行,就别想再脱身了。
既然王雨霁在意这事,他也只能想办法安慰安慰眼前的美人。
他于是耍起无赖,“想那么多干什么,享受现在的日子不就得了?能活到老再被人寻仇也算是赚了。”
王雨霁被他逗乐,笑着感叹起来,“还是你洒脱。”
卢卡也跟着他笑。他们至少达成共识了不是,总归值得开心一下、庆祝一下。
“去打开广播吧。”他拍了下卢卡的肩膀。
卢卡嘴里嘟囔着“你还挺有雅兴的”,又听话地去打开收音机。
广播正在报道今晚的烟火盛会,描述着它的起源和发展过程,又谈及今年的规模如何盛大,最后又落到烟火的绚丽多彩上。卢卡听了许久,几乎快要睡着了。
“光听还是太单调了,不如我们亲眼去看看吧。”王雨霁叫醒昏昏欲睡的卢卡。
卢卡皱着眉望着王雨霁,“现在?”他们在家里待得好好的,等着对头被炸飞的消息,王雨霁却心血来潮地要出门看什么烟火晚会。该说是太有闲情逸致了,还是因为稳操胜券而骄傲自满了呢?
王雨霁点点头,“走吧,我开车。”卢卡的手还伤着,自然不适合给他做代班司机。
卢卡只好套上外套,跟着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大出门去吹夜风。
他们并没有去任何一家酒楼餐厅,也没有跑到山上享受二人独处,而是去了堂口所在的唐人街。卢卡想王雨霁的脑筋还不算坏得太彻底,至少他还保有一点安全意识,没有给唐纳德趁虚而入的机会。
王雨霁在停下车之后,拉着他一路上了最高的那栋楼。卢卡看向身旁牵着他的手的美人,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看见眼前美好的景象,他几乎忘了自己受了伤,忘了那些恩怨是非、最近不愉快的遭遇、不算幸福的童年,还有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同行在这静谧的夜晚,将前路也交付到彼此手中。
卢卡意识到自己对王雨霁沉迷太过,勉强自己移开视线,却看见远处的烟火炸开在天幕上。绚烂的火花点燃了深色的夜,又像火雨似的消散坠落,最后融入其中,消失不见。美丽的事物如此短暂地消逝,这感觉的确震撼人心。
卢卡坐在王雨霁身边,二人都聚精会神地望着天边,望着那没被高楼挡住的天。
烟火的余音缥缈地传过来,就像是瓢泼的雨落在屋檐上,又带着硝烟的气息,像密集的枪声齐时响起。
“我很讨厌那些高楼大厦。”王雨霁突然说。
卢卡于是疑惑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