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落入了错误的一列中。“知道了。”梁恪言说。他靠着椅背,双手环胸,看着梁锐言兴奋地和柳絮宁说着他那天要穿什么,柳絮宁眼睛一亮,说那你一定很酷。说完之后她无意地扭过头,和梁恪言的视线对上,笑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收敛,眼神也躲避开。有些人明明也不想让他去。那天从学校回来之后,两人便兴冲冲地上楼换衣服。那天家里的那几个阿姨也不知道怎么了,同样兴奋异常,几个人围绕在柳絮宁身边,欢声笑语不停,时不时冒出一句“好可爱”,梁恪言坐在楼下等待。等待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他只能拿出游戏机,玩到一半又嫌吵,于是把耳机戴上。阿姨们的声音还是能无孔不入地传来,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送了死”,然后起身上楼。越靠近,便离“可爱”的声源越近。行吧,别让他抱着这么大的期待又败兴而归。“好了,结束!宁宁别让哥哥等急啦。”阿姨笑着说。“哦哦好的。”袍子太长,她走得踉踉跄跄,阿姨在旁边小心地看着她,却不牵手,只觉得这不倒翁一样的走姿甚是可爱。柳絮宁一门心思都在脚下,出门时就撞到了梁恪言,她抬起头,脸上是还没有消失的笑容。阿姨们果真是在家里待着无聊到至极了,难得有个可以供她们打扮的小姑娘,把她打扮成了无脸男,粉雕玉琢般的脸被抹上了一层白粉,那双眼珠子在这样的衬托下乌黑得发亮,澄澈分明。期待没有落空。梁恪言突然笑了一下。柳絮宁昨天做了个梦,梦里梁恪言是一反常态的温柔,待她如亲妹妹般,她还在窃喜这原来是个美梦。只可惜镜头一转,就变作了噩梦。去游乐园的时候,梁恪言借故支走了梁锐言,然后抱着她把她丢在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论她如何哭泣呐喊都唤不回他的良知。因着这惊魂未定的梦,柳絮宁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搞得有些无措。有些人笑是表达当下的愉悦,他笑……阴晴不定的,仿佛在提前庆祝自己阴谋的得逞。“楼梯,小心一点。”梁恪言说。听见梁恪言的话,柳絮宁第一次想,他人还挺好的,还会提醒自己。要是能拉着她就更好了。这个想法冒出的下一秒,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空调房里太热,卫衣袖子被他拉到了手肘,手腕上戴着一只机械表,指针在静谧的空间里啪嗒啪嗒地转着,像她的心跳。可能是盯得太久,他手指动了动:“不牵?”原来是要她牵他手的意思吗?那他人更好了。柳絮宁费劲地从袍子里找到出口,刚伸出手,从后方传来一阵急促又兴奋的脚步声,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楼下带。“宁宁走啦走啦!”梁锐言浑身充满着对万圣节的期待,语速和脚步都变作了往日里的二倍速。“你慢点呀。”柳絮宁被他拽着,连脚下都顾不得,差点摔倒。梁恪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碰上节假日,游乐园里人更多。柳絮宁和梁锐言看见什么都要去玩一下,梁恪言跟在两人身后,视线也不能往别处移。耐心在人头攒动的拥挤之间逐渐流逝,他到后面彻底没了兴致,冷着脸走在后面,在梁锐言偶尔被气球吸引时压着声音提醒他不要把柳絮宁的手放开。梁锐言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着头。中途,玩得累了,梁锐言突然转过头来,在梁恪言还未准备好时冒出分贝极大的一声:“哥,我要尿尿!”“……”“是上厕所。”他才不管:“我要嘘嘘!”梁恪言没再多纠正,静静看着他:“梁锐言。”梁锐言被看的发毛,立刻改口:“哥,我想上厕所。”他把柳絮宁领到梁恪言面前,“哥,那你帮我看好宁宁。”那时候,梁恪言已经高过柳絮宁一个头了,他垂下眸,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光顾。只是他还没说话,就听见柳絮宁迫切的声音:“我跟你一起去。”她说完怯怯看他一眼,又快速收回,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今夜的整个园区里,长得最像人的生物除了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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