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阿四“唰”坐直身体观察四周,疑惑道“驿站周围都是巡逻的禁军,还能有什么危险?”潮湿的土壤气息上涌,瞬息间,一点凉意自脑后穿透。阿四反手去摸,却迎来更多的雨点。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阿四以袖遮头,迅速向屋内跑去。晚一步起身的姬宴平悠悠然缀在后头漫步,笑道:“我看今日天阴的早,或许有雨。”阿四惊叫着冲进屋子换衣裳:“雨已经落到我头上了!阿姊也不早点说,太坏了。”姬宴平裹在披风里不紧不慢地说:“唉呀,不是你自己说的想要出门体悟自然,做阿姊的怎么好阻拦呢?”轰隆雷声外,流星坠落。阿四受雪姑催促更衣之时正好望见窗间流光划过天际,天光乍破,照亮一瞬眉眼。流星似乎都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痕迹,不知道这颗会被赋予什么样的含义。可惜她学艺不精,否则也要推算一番,再去司天台问个答复,相互印证结果。突如其来的秋雨延缓了快马加急递送的情报,凌晨雨霁,新都派出接应的人马和鼎都一身风尘的信使前后脚向皇帝送上信封。犹然沉浸睡梦的阿四被雪姑紧急从褥子里掏出来,迷瞪中换上轻便的胡服,外袍一盖,就送到皇帝暂住的屋舍内。阿四茫然地环视一圈,随行的宰相将军以及亲王一并在内,除皇帝的坐榻外,不甚宽敞的内屋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神情肃穆。姬宴平拉过阿四坐在手边,示意她先安静听着,抽不出片刻解释情况。屋外的天空仅仅亮了一道光,灯架烛火闪烁,明日未升,微光不足以照亮人面。昏黄的灯火下,皇帝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阴沉,阿四不敢多看,低头间注意到散落一地的书卷。阿四捡起一页纸查看,上面明摆着的白纸黑字:鼎都诸臣趁虚谋反,盗匪叛军作乱围城,里应外合之下已经入城了。太子留守在鼎都啊!即使北衙禁军大半护卫皇帝离开鼎都,南衙禁军十二卫难道是死的吗?阿四脑中轰然嗡鸣,围绕心头的不祥预感终于落地成为现实。秋日的寒意在指尖攀爬,血液带着凉意冲进心肺,阿四浑身震颤,咬着牙抬头望向皇帝所在的位置。不,或许正是因为南衙禁军层层护卫,才让人从北面钻了空子也说不定。太子居住东宫,有东宫十率护卫,无论如何也不会……最好没有出事。阿四闭上眼深呼吸,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压下脏腑翻涌的痛感,勉强维持冷静。肩膀一沉,睁开眼是姬赤华关切的目光。阿四才发觉握着纸张的手已经被自己掐青了,而脆弱的纸片已经在她手里变成废纸一张。右相刚才似乎开口说了些什么,又有人站出来说话,嗡嗡地略过耳际,阿四一概没能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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