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儿传得纷纷扰扰,她们殿下在传闻中都快变成妖精了。连带着江安侯也被各种调侃,毕竟自己的女人,一朝和皇上有一腿。阿幸笑眯眯的:“公公要不要喝杯热茶?”她说完,也不等李元回复,兀自便去端了杯热茶给他。李元接过来,手心一下子暖和起来。阿幸靠着栏杆,道了声谢:“多谢公公。”李元心想,他其实没什么好谢的。不过场面功夫都是做惯了的,他还是摇头:“我也帮不上姑娘什么忙。”陈祝山确实是因为这事不虞,那帮老东西,个个都装得苦口婆心,为了江山社稷,劝他要如何如何。他偏不想听。陈祝山把知语拥入怀中,揽着她细腰:“知语如此得朕心,倘若生一个小公主,也一定深得朕心。”他说着,伸手去挠她。孟知语躲闪,眼神却没什么变化。她大概猜到了,他今日被那些臣子说了什么事。他近来的动作不可能瞒得过皇后,虽说后宫与前朝不能牵扯太多,但是向来后宫与前朝都难舍难分。不止皇后,还有旁的嫔妃。皇上想让温慈公主受孕,这是那些臣子们绝不可能接受的事情。温慈公主是什么身份?前朝遗留下来的公主。
如今世道不稳,乱世难平,倘使有前朝余孽妄想作祟,又有一个现成的温慈公主,那后果不堪设想。若是此前,单有苟且,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到这地步,却不能继续容忍了。他们便开始闹。陈祝山越是态度坚决,他们闹得越凶。陈祝山收了收她的腰,牵过她的手,心里浮现出一些想法。他们说,温慈公主倘若有异心,那百姓又该生灵涂炭了。可是知语真的会有异心吗?他抬头看着知语,从眼睛到鼻子,每一处细细勾勒,她已经是一副绝美的画。知语不可能乱臣贼子的异心。这一点陈祝山可以明了。不过旁的呢?他想起江恒,不禁皱眉头。他自觉自己同知语走过的那些路,无人可以比拟。可是毕竟那些路都已经走完了,如今是一片新的天地。在这新天地里,知语已经不再需要同他扶持而行。他抓住知语的手,送到唇边,轻吻她的手背。他想要一个孩子,理由带了一点卑劣。不过无妨,他已经是一个浑身都黑的人,这点卑劣也不算什么了。他想,或许有了孩子,知语便完全地属于他了。从一开始,分明他们并没有这种交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少时启蒙,他发觉自己对那事毫无兴趣。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人生能做的事很多,有意思的事也很多。后来,那年在安静的房间里,知语跳完了一支舞。那是她 第四颗星没有人知道她曾发生过什么事, 阿幸也不知道。后来她回到冷宫住处, 月事没来,阿幸还觉得疑惑, 担忧她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找太医不行, 阿幸说,要不要告诉三殿下?请三殿下找个大夫瞧瞧?孟知语拦住了她, 她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说,也不愿意这事被旁人知晓。她一个人承担着这份困扰, 她甚至思考过倘若有孕应当如何。在煎熬中等来了迟来的月事, 想来应当松了口气。但她竟觉得有些许失落。到底还是少年心事,为情字困顿到企及一个孩子。所幸未能企及。凭她,不应当生养一个孩子。孟知语浅笑开来,那些遥远的、苦涩的、困顿的记忆都抬手压下。她推开陈祝山起身, 唤阿幸上一份糕点。她在宫中尽着后妃的职责, 众人心知肚明,却都称一句“公主殿下”。她既不需要面对那些女人, 也不需要对皇后俯首。旁人看来, 这是陈祝山给她的恩德。于她自身, 却是风口行浪尖走。王芙偶尔会来同她说话, 那日二人所言, 都缄默不言,只谈些风花雪月的文与艺。王芙诗词歌赋都通,应当是一位才女,孟知语偶尔好奇, 她同江恒是如何相识?王芙的字写得也好,偶尔同她一道写字的时候,陈祝山会来。关于她同陈祝山字迹相似之处,王芙一个眼神明了,不过没有多问。陈祝山似乎因此多看了王芙一眼,眼神中带了些欣赏。王芙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孟知语不知她是认命,还是想开。想开也好,认命也罢,都不是好路。但是这世上女子能走的路少,孟知语思及此,顿觉兴致缺缺。她放下笔:“我也累了,今日便到这里吧。”王芙安静地离开,离开时陈祝山看她一眼,这一眼落在孟知语眼中。她撑着头,目不转睛盯着陈祝山:“王昭仪是个有趣的女子。”陈祝山没什么反应,这世上,再有趣的女子,于他而言,也没什么趣味。唯有一个手心里的知语,趣味十足。可是知语在劝他往别人去处去,为什么呢?他分明日夜宠爱知语,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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