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多。江海潮想的是从这里往院子外面扔砖头,砸死门外的王八蛋。可惜他们个子太小,即便有半米多的优势,站在走廊上,却根本连砖头都扔不过院墙。“上楼吧。”虞凯指指二楼,小声道。江海潮恨得眼睛要滴血,毫不犹豫地上楼去。她今儿不砸死外面的那个王八蛋她就不信江!三人咚咚咚往上跑,外面的砸门声更响了,简直跟追在他们身后一样。
海音被勒令一直不许出堂屋门,所以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跟着哥哥姐姐到二楼走廊上,她才反应过来他们要拿砖头砸院子门外的人。江家楼房根本没粉刷,二楼走廊也没装灯,手电筒的那点亮度只能隐约照出院子门外的确站了个人还在一下下地砸门。但他到底是谁,甚至是男是女,他们都瞧不出来。虞凯比划着距离,想要找准角度一击即中。海音却吓坏了,赶紧拽住哥哥姐姐,声音哆嗦:“要砸死了他,我们是不是就变成少年犯了?”江海潮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如同被盖了雪,虽然没熄灭,但火势也叫压住了。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可是带他们去看了电影《少年犯》,她可不想进管教所。但就这么放过外面的坏人吗?绝不!这回不给他教训,他以后肯定还会来害他们。虞凯犯难:“不扔砖头我们怎么打他?”开门直接打吗?不行,以他打架和挨打多年的经验,别看他们有四个人,真打起来搞不好外面的一条胳膊就能摁死他们。江海潮咬牙:“不开门,砸不死他我烫死他。”他们今天又是炒菜又是煮饭,锅炉里的水自然也开了,冲了两瓶呢。晚上洗漱,他们用的是闷在锅里靠灶火余温热的水。本想开水留着明天用,现在刚好派上用场。江海潮倒了一瓶开水到脚盆里,本想再倒第二瓶,又怕自己端不动水盆,只好先喊杨桃帮她打手电筒。她站在走廊最靠近院门的顶角,端起水盆,朝门外人兜头泼去。保温瓶是今年过年新买的,开水滚烫,一浇在人身上,烫的那人“嗷”的一声叫起来。“快快快,照着。”虞凯已经把剩下的一瓶开水倒在另一只脚盆里,抬起来用力泼去,刚好浇了那人一头一脸。说来那人一开始贴着院子门,因为角度的缘故,江海潮那一盆水有大半没浇到他身上,他叫更多的是被吓了一跳。但正是这一跳,让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了攻击范围内,第二瓶水几乎全浇在了他脸上和脖子上。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连呼呼的狂风都盖不住。左邻右舍的灯逐渐亮了,隔壁传来了秋月姐姐她奶奶的声音:“哪个啊?”然后有院子门陆续打开,招娣婶婶的公公婆婆,住在江家后面的胖爷爷和胖奶奶,还有春英嬢嬢的妯娌都打着手电筒过来了。胖爷爷原先是生产队长,一见捂着脸嗷嗷叫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二呆子你个瘟生,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江海潮一看大人们都来了,也有胆量冲下楼大喊大叫:“他砸我家门,第二回了,上回夏天也是的。”胖奶奶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摸她的脑袋:“哎哟,你个妹头怎么在家啊,你们没事吧。”江海潮看着二呆子,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强烈的恐惧和愤恨简直要把她生生撕裂成碎片。她上半身被胖奶奶抱着,两条腿拼命踢向二呆子:“我踢死你!”虞凯和杨桃也冲上去,拼命地踢打二呆子。胖爷爷生怕二呆子发狂会伤到几个娃娃,赶紧拦住他们。二呆子脑袋不好,一身蛮劲,发起狂来几个人都摁不住他,现在他就发疯了。胖爷爷和招娣婶婶的公公抓都抓不住,被他甩到了一边。一瞬间,刚好海音暴露在他面前。江海潮还被胖奶奶抱着,吓得目眦欲裂,大声喊妹妹:“海音,快跑!”可海音是个木头,完全不禁吓,只要吓住了就两条腿杵在原地,动都不会动。被大人们护着的三个小孩拼命往前奔,想救下妹妹时,海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一扬,用体育课刚学的掷实心球的姿势,把砖头砸在了二呆子脸上。天知道害怕姐姐砸死二呆子会进管教所的海音下楼的时候为什么还顺手拿了块被哥哥姐姐们丢开的砖头。二呆子发出一声惨叫,一pi股坐在了地上。这回胖爷爷可没给他再发癫的机会,已经麻利地接过了秋月姐姐的奶奶递给他的麻绳,三下五除二把二呆子绑了个结实。他以老生产队长的气魄下令:“先关起来,等他哥哥嫂嫂回来再算账。狗日的东西,不得了咯。想干啥?大晚上的摸妹头的门。马勒戈壁,早早该打你个祸害!”胖奶奶安慰几个小的:“好了,没事了,大冷的天,赶紧回去睡觉吧,别冻出个好歹来了。”海音却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嘴巴一咧,抱住大姐“哇”的哭出了声。江海潮搂住她,拍她的后背:“没事没事。”可这回不能再等二呆子的哥哥嫂嫂给他们说法。她家再穷,也不缺那三十个红鸡蛋!“胖爷爷,送他去派出所。他不是第一回了,上次修远大大他们打成那样,他还是没改。”胖爷爷迟疑了,村里事村里了。村里人就是打成狗,只要没出人命,都不会找政府。衙门哪里是好进的,只要不是公家抓,谁也不好送人去衙门受罪。江海潮却坚持:“这回是运气好,我们没睡着。要是下回呢,他翻墙进来,我们拿刀砍死他吗?”胖奶奶吓得不轻,又拍她的脑袋:“你个妹头,不能讲这种话。小妹头哪能喊打喊杀?”江海潮又急又怒又怕又恨,嗓子都喊劈了:“是他要逼死我们!”再有下一次,他们早晚得死。胖爷爷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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