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差不多二十七年。二十七年的时间,不说儿子能有二十六七岁那么大,二十也该有吧?结果临终他竟然是在和媳妇交代后事,而没有儿子出现?这到底是他媳妇娶晚了还是儿子生晚了,还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儿子不争气啊!刘季提心吊胆。【但那都是后话了。在刘邦的游侠生活中,王陵到底也不过是暂时的大哥。他可是信陵君真实的狂热粉丝!当了皇帝之后每次经过大梁,都一定要祭祀信陵君。甚至等到最后一次前往大梁,他干脆为信陵君设置了五户人家守墓,要求他们世代祀奉。一个战国公子,最后竟然能在刘邦手上混得个跟始皇帝一样的待遇。如果不是寄托着他从游侠少年以来的慕从和景仰,那我是不相信的。既然如此,这小小的沛县,怎么能容得下他追随偶像的脚步呢?信陵君已然逝世?没事!这不是他的前门客张耳在魏国自己当起了门主,在那招致四方之士嘛。魏国离沛县又不远,这就出发!】“给信陵君设人家守墓?”压根不会因为自己对信陵君的狂热被后世人调侃而羞耻的刘邦当场一拍大腿:“好主意啊!”“朕怎么没早点想到呢!”他的思路瞬间也跟着联想到了同样被提及的始皇帝:“给始皇帝也要安排上。”明明满是私心,却依旧能靠自己的灵活脑筋和诡辩才能给自己掰扯出合适理由的皇帝信誓旦旦:“给信陵君设守墓人,是为了展现汉家对人才的重视,愿意网罗天下之士;给始皇帝设守墓人,是为了安抚关中故老的民心,展现汉家宽阔的胸襟。”汉初三杰:……您开心就好。只有和刘邦在这方面最意气相投的陈平跟着拍手叫好,毫不吝啬自己对皇帝陛下的认可。于是两人又欢笑着一团和气,令剩下三个人实在忍不住挪开了视线。【我们上文假设的少年刘邦的思想,自然说的是不远。可实际上,张耳当时身在魏国的外黄县,与丰邑相隔数百里之远。刘邦想要去追随张耳,第一步是先走出楚国,而出楚之后,尚有单县、蒙县、甾县等地。说的更清楚一点,就是要求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独自从今天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徒步走到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光纸面上的直线距离就将近170千米。
风餐露宿,无凭无依。考虑到古代道路不够平整,环境开发尚且属于初级阶段,不像我们现在平坦的大路和发达的交通网,过路说不定还会有关口盘查,已经是光想一想就会觉得疲惫的旅程了。这般艰辛下来,结果竟然只是想要结识一个和自己崇拜的人有过关联的人物。刘邦的热情,意志和决心,自然是不在话下,他那最终能够取得大业的品性也当然可见一斑。】“省?市?县?”萧相注意到的是这后世人与现在截然不同的行政区划方式。“丰邑未来是县,外黄未来也依旧是县。看来这县一级的划分,和我们现在理当没什么区别。”可是他拿不准省和市分别对应的是什么:“到底是省是郡,还是市是郡?”“如果省是郡,那么在郡县之间插入一个市,难道不会显得臃肿吗?而如果市是郡……”萧相顿住了:哪怕是秦朝,天下也不过是四十几个郡而已。若要在其上再增加什么省份,实用主义的老秦人听了绝对得说一句无用。韩信也跟着想到了这一点,出口的时候半带着惊讶,又有点跃跃欲试:“那看来,后世人的疆土远比我们辽阔嘛。”倒不意外,毕竟三代的版图也没有现在汉朝的规模。只是后世人的对外扩张,多少给韩信指明了一些启发:周围可供开垦,存在价值的土地尚有很多。这就很难不让天性就向往拓土开疆的武将心驰神往,但萧丞相却用他先前沉默不语时的思虑给韩信泼了盆冷水。“我在想的是,后世人从哪里挑的出那么多管理的官吏来。”毕竟光是新并入大秦疆土的六国旧土,就足以让秦人引以为傲的官吏统治差点消化不住。而作为家底比好歹六世余烈的大秦更薄的汉初,如果真的对外扩张,打下了地盘却没有足够的统治力量前去消化,那可就是真的白给他人做嫁衣。韩信蔫了,戚戚然缩在萧相旁边,但还是有点不甘心:“那道路的平整呢?这项工程总有办法的吧。”他联想的是秦的直道,那就是特为战争准备的工程。韩信亲自试过,确实对于行军便利了不少。他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和百姓与朝廷的难处,伸手大致比划了几下:“倒也不用像直道那样,那是便利大军开拔用的。就是在几座主要的城池之间大致修几条小一点,短一点的,也不用着急,慢慢来就行。”“平时用不着的时候,也可以开放给行人使用。”张良插了进来,“后世人对于这所谓交通,看重程度也着实不小。”“但确实得延后放缓着来。”他沉吟了一会,才从稀碎的信息中拆解组合出一条合理的逻辑线:“这交通的建设,看来应该主要是和商业相关联的。”农民是能够自给自足的,只要他们依旧拥有着自己的土地,风调雨顺以至于能够获取来年的粮种。那么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够活得封闭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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