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行业内也是惯例了,若是一眼便能看出来是那等受人伺候的,牙子是决计不会提此事的。
朝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阿楠跟在他身后,对他的任何决定都不会表示置喙。
到了地儿两人才呆住,女子的脂粉香气弥漫,红纱飘荡下人与人相叠的身影若隐若现,恩客同女子嬉笑的声音穿来,暧昧低吟的闹声不绝于耳——原是此处竟是花楼。
怨不得方才这牙子的语气不对劲,方是带了种特殊的暗示。
太监虽不能算正常的男人了,但也是有需求了,要不怎么宫中有那么多对食呢。
于是他就胆大包天将人带至此处,现在看这二人看得目不转睛的模样,想来是并未做错。
朝术余光瞥着那些装模作样盯梢的人,晓得自己机会来了。
他不擅长同女子打交道,对那些莺莺燕燕的殷勤视而不见,旁人见了他冷冽阴沉的模样,轻易不敢招惹,便让他目不斜视地进了房内。
红帐暖香,丝竹靡靡。
那牙子说是招待朝术,实际上却早就搂着姑娘逍遥快活去了。
朝术坐在这包厢里,观着那怯怯给自己倒酒的小姑娘,唇边带着一丝漠然的讥诮。
“公子……”阿楠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低语几句,朝术眸光闪烁,便将这名女子带去了内间。
迷烟粉一撒,对方就软软倒着昏睡过去,朝术把人抬着放在了床上,触碰女子外衫的手却顿住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太子此前对他说过的话。
——“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可作女子扮相。”
如同跗骨之蛆,深深钻入他的心中,如何也不能忘却。
朝术恨恨咬牙,到底是只换了一身花楼为客人准备换洗的衣裳,只是一件天青色的锦袍,玉带一束,又有些书生模样。
但这身衣物却不是特别合身,大了些,朝术得提着下摆。
他翻身从那窗户上下来时,就显得尤为艰难,好不容易要落地了,手却一松——
眼看着就要坠落在地上,朝术拧着眉咬牙忍耐。
预想当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怀抱。
身体是紧实的,怀抱是温暖的。
朝术抬眸望去,瞳珠里波光涟漪。
算不得诧异,方才阿楠在他耳边说的就是张笺在路上这件事。
原以为还有几刻钟对方才能赶来,不曾想他动作如此利落果决,现在还接到了掩人耳目后跑出的自己。
朝术也不觉得尴尬,迅速从对方怀中下来。
张笺黝黑的眼珠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低笑:“公公今日这身打扮真叫人眼前一亮,实在出彩。”
他甜言蜜语又称赞了两句,许是很少恭维他人,说起来的话也古里古怪的,朝术听着不但不觉得高兴,反而蹙紧了眉头。
“张指挥使倒是不必讥讽我。”朝术说话冷冷的,就算张笺是在夸他,他也不想给这人什么好脸色看,“今日找你,是有个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张笺听他说正事,遗憾地在心中叹息一声,也放弃了绞尽脑汁要夸朝术的话。
他是真觉得朝术换了天青色的衣袍,束着书生发的模样温润漂亮,可搜肠刮肚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让他好生郁闷。
想来以后得专门去研究研究怎么夸一个人了。
“张大人不若先去我们上次的包厢那儿等我,待我寻到东西就给你。”
张笺多此一举问他之前为何不拿到手,一旦身处高位后,苍蝇似的耳目就会环绕在周遭,赶都赶不走。
他说:“好。”
想来太子早就做好了布局,朝术去那拿东西,脸庞没有任何特色,丢进人群或是下一秒就能忘掉的主人家把一方黑漆的小盒子递给了他。
他拿到东西后,便寻了个隐蔽的地儿打开。
他也不怕好奇心害死猫,掌控在手中的秘密才好操纵。即便自己只是局中人,也不甘只做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打开后是一沓信封,朝术每一封都看了,越看他脸色越凝重。
这哪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几叠纸,而是能直插四皇子一脉的利器。
把此物交于张笺后,他不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么。
锦衣卫和四皇子斗得厉害,朝术自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思及此,他将这些信封握得更紧。
酒楼之上,张笺已等候多时。
他这一回没让店小二上什么热菜,全是配酒的冷菜,嚼在口中也别有一般滋味。
他一人也吃了不少酒,朝术去时还见到他的面庞上晕着点红。
一到此处,朝术就不由自主回忆起昨日难堪的事,好在他能屈能伸,勉强将那些不堪的记忆都给压在心底深处。
他忽略了张笺的招待,自顾自地把装满信函的小盒子递给对方。
“这是?”
张笺下意识看的并非是那镀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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