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年有一个逼。
十七年来都安分守己的逼,却在刚刚那位顾先生放尿时,悄悄地流水了。
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羞耻感。
幸好周围没什么人可以窥见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况年拍了拍脸,重新振作起来,伴着月色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那座垃圾山时,况年停下脚步,仔细翻找了一会儿,居然给他找到了一个完整的,没有被人咬过的苹果。只是这个苹果瘪瘪的,像是被吸干了水分,但也已经很好了。
况年有些高兴,用衣服轻轻擦了擦皱巴巴的苹果,又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
他的邻居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立马探出头来问道:“喂!小况!今天有没有带点东西来啊?”
况年垂下眸子,摇了摇头,一副怯懦的样子。
“张叔……我抢不过他们……”
“害!”张叔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啊!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啊?再这么下去饿死算了!”
他恨恨地盯着况年,谁不想去幻梦工作?随便一个打扫的活儿都是香饽饽,可偏偏那儿看重外貌条件,连大小眼都能被涮下去。
这个废物,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屋内传来儿子的啼哭,张叔随口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关上了门。
安静之后,况年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家里的门。
狭小,阴暗,老鼠进来了都嫌晦气。
况年用水桶里的水冲了个澡,剩余的水大概还可以用两天,后天早上得提前去打水。他拿起一支黑笔,在褪色的日历上找到日期画了一个圆圈。
刚刚在垃圾堆里待了一会儿,娇嫩的皮肤就起了好几个包,又红又痒。况年拿出了家里最珍贵的花露水,抹在手臂上时倍感清凉,不仅仅是瘙痒感,连今天辛苦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减了不少。
况年躺在鸳鸯样式的床单上,浑身放松,怔怔看着天花板,思绪又开始放空。
他被丢在这个鬼地方已经两年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度想死。
可他怕疼,小屁孩拿石子砸他都能疼出眼泪来,一头撞死或是被小混混打死或是挑衅黑帮荣获一颗子弹……通通都是痛苦的死法,况年不敢。
他身上没有一个星币,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无分文。前两天一直露宿街头,可恶的蚊子叮的他满身是包,用力抓绕后痒意没有消减,反而更痛更痒了。
况年被自己气哭了,也由此深深地恨上了蚊子。如果自己真的要死的话,他一定要先拍死几只蚊子再死……不,要几十只。
后来他被一位好心的老奶奶收留,现在他住的这间房子就是她的,甚至旁边张叔的房子也是她的。
可惜才半年的时间过去,她就去世了。
贫民窟的尸体别说埋在土里了,连丢在垃圾山上都是不允许的。因为尸体腐臭的味道很重,会影响其它居民。火化有专门的机器,圆筒型的,一次性可以放进好几个人,那个管理员为了减少麻烦,喜欢囤几个尸体一起火化。
简单,省事。
其实只要打点些钱,他还是愿意单独给一个死者火化,给家属留下点骨灰做念想的。
然而张叔身为人子,却不舍得。
况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理员抬走奶奶的身体,脸上甚至挂着庆幸的笑,因为那个妓女和老头已经死了三天了,再不快点处理就要发臭了,结果他今天刚打开机器,就听说这个老太死了,可不巧了吗?这死的,可太是时候了!
“喂小鬼,骨灰还要不要啊?看你可怜,只要你两星币算了。”
另外两位甚至都没有家属,张叔也早早地回去了,况年傻傻地愣在原地,被他的那个笑容吓得遍体生寒。
“艹,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啊?别他妈的浪费老子时间!”
况年被吓得一激灵,也立即回过神来,着急回道:“有,有,有有有有的……”
奶奶死前用最后的力气把她怀里的积蓄给了况年,刚好是两星币。
“哈哈哈哈还是个结巴啊!”接过钱,管理员给了况年一捧灰,随后按下一个蓝色的按钮。
况年双手合十,防止手心里轻飘飘又带着热度的东西被风吹走。他看着机器开启清洁模式后,里面剩余的骨灰消失得干干净净。明明是最落后的贫民区,却有着最先进的处理尸体的工具。
况年死死盯着,突然有点想吐。
回到家,况年用捡到的玻璃瓶来装奶奶的骨灰。然而张叔看到后大怒,质问况年钱是从哪儿来的,得到答案后又是高声痛骂,骂老太瞎了眼,居然把钱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种而不是给亲儿子,说着就把况年赶了出去,大声囔囔说况年偷他老妈的钱。
周围的邻居看了这场闹剧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脸上甚至有些兴致缺缺。
这种无聊的戏码太常见了,只能说那小子运气不好。
几个月后,张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况年被选进幻梦当保洁了,又腆着脸让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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