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又踌躇着道:“那宋霖到底会不会站出来处理丰市的事?”他毕竟是在刀疤儿子手底下做事的,贸贸然断了联系,只怕会被清算,他倒是无所谓,但这拖家带口的,真要是被盯上,只怕是在丰市也干不长久。顾月淮抿唇道:“淮海市出事了,宋霖大概是腾不出手了。”邢健眉头紧皱:“那怎么办?”他眼神恶狠狠的,手用力一拍门板:“我就知道那小白脸不顶用,说什么心疼欣儿这些孩子,都特娘的放屁,连自己老爹都说服不了,干的成什么大事?”邢健是真讨厌宋今安,言语间恨不得把他贬进泥里去。顾月淮早已想好了对策,说道:“你去和他说,前段时间绑了宋霖的儿子,却被他给逃了,未免被人盯上,这段时间先谨慎行事,把事情搁置,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他爸就是因为绑错了人才出事,他心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如果非要冒这个险,你就和他撕破脸,带着两成的黑市利润,去投奔对家。”顾月淮声音十分平静,说出两成利润时,眉头都不皱一下。邢健一脸佩服地看向顾月淮,忍不住夸赞了一句:“顾姐真是女中豪杰,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过,蔡澜那货可是个狠角色,真要撕破脸,怕是……”蔡澜,正是入赘给琉璃厂厂长当女婿的,刀疤的儿子。顾月淮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递过去道:“二百块钱,足够你带着他们换个地方。”邢健一愣,没接,他有些迟疑地看向顾月淮,只觉得捏着这些钱的手很白,很细,落在他眼里,又烫人的很,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拿着。”顾月淮皱眉,把钱塞进邢健手里。邢健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一时不知道是该道谢,还是该感激涕零哭一场,其实他是个嘴巴能说的,可偏偏这个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月淮转身摸了摸虎子和欣儿的脑袋:“安顿好他们就成。”邢健闷闷地嗯了一声,攥着手里的钱,手背上蹦出青筋,彰显着他并不平静的情绪。 白玫偿命?顾月淮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丰市,踏上了回青安县的火车。邢健站在路口,目送她离开,手里的烟烧到手指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瘦高青年跑过来,越过他的肩看过去,嬉皮笑脸道:“邢哥?咋不送送顾姐?”邢健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回身,一巴掌拍在瘦高青年头上:“回去,这两天事儿多,还有场硬仗要打,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一天瞎瘠薄打听。”瘦高青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想到即将要面对蔡澜,还真有些怵得慌。他道:“邢哥,咱真和蔡澜撕破脸啊?他要动起手来,咱这边可没人扛得住。”邢健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色,大步往回走,冷声道:“那便看看,谁的骨头硬!”既然顾月淮信任他,那他自然不能让人失望。顾月淮回到青安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下了火车,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汽车了,好在青安县距大劳子生产大队不算远。顾月淮也没休息,大步流星往家走。约莫两个小时后,大劳子生产大队就映入了眼帘中,顾月淮才刚准备松口气,就看到一道道亮光挪动,都这个时间了,大队依然灯火通明,像是出了什么事。顾月淮眉头紧皱,加快步子跑了过去。当她看到顾家院子外时,不好的预感得到了印证。顾家院子外面横躺着一个人,身上脸上还盖着白布,夜色中有些渗人。事情像是闹得很大,王福,王培生,黄凤英,甚至雷大锤,居然都站在门口,几人面色严肃,比那天听到黄晟-强-奸白玫还要严肃数倍。而院内,顾家一大家子人也都在,不过,脸色都煞白如纸。“老顾,你说说这事儿咋办?”王福吧嗒了一口旱烟,声音十分沉重。顾至凤有些慌神,他攥了攥自己的衣角,上前看了看盖着白布躺在地上的人:“支书,这,这不可能吧?我儿媳妇她就是去治了个感冒,开了个药,其他啥都没干啊!”王福苦笑:“老顾,这人都躺这儿了,你摸摸,看凉透了没?”“我,我没有,不是我。”白玫发丝凌乱,她眼眶通红,死命摇着头。杀人是要坐牢甚至偿命的,她只是却帮人看了个小小的感冒,人怎么会死呢?“别怕,小玫你别害怕,我在呢。”顾亭淮紧紧把白玫抱在怀里,不让她去看地上横躺着的尸体,他脸色凝重,沉得像水,不过,目光却死死盯着人群中的黄晟。黄晟脸色悲痛,高声怒道:“不是你又能是谁?老李发烧,找你过来看病,吃完你给的药就不行了,你算算离你走才过去多长时间?我亲眼看着他咽气的,还能有假?”雷大锤领着一众民兵队的人,虎视眈眈盯着顾亭淮和白玫。他粗声嗓子道:“说那么多干啥,直接让我把人带走,送局子里去,她要真是随便给人看病,把人给害死了,那就一命偿一命!”黄晟眼底闪过一抹光,语气却仍旧悲痛:“雷队长说的是,老李可不能白死,他是下乡知青,是京城人,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我们回去咋给他爸妈交代啊?”雷大锤也明白这个道理,手一挥,呵道:“把人带走!”
这顾家上上下下也没个好东西,他乐得见他们倒霉。民兵队的人上前,准备把白玫带走,忽听人群中有人冷声道:“等等!”众人转头看过去,皆是露出了诧异的眼神,没想到顾月淮居然在今天晚上回来了。“囡囡?”“月淮?”“月淮姐?”顾家人既惊又喜,然而想到眼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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