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能犁地,还能生牛犊子,要不了多少时日,奴才就能赎回身契,出府讨媳妇去了。”我被阿清生动的语气逗得笑了起来,“没出息,待回了府,本尊立刻叫叔公给你指个漂亮婆娘去。”“那敢情好!多谢少爷!”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街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叫,起了不小的骚乱。高头大马受了惊,闷着头向前跑,险些撞了人,阿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它拉住了。“怎么回事?”我问。阿清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不如奴才去瞧瞧?”“去吧。”他将马车停在个人少的地方,翻身跳下去,快步往街那头去。我也跳下了马车,倚靠在马车边,抱着膀子往那边看。在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一人格外显眼。他的外袍上皆是血,低着头脚步匆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我不想多管闲事,但凤阳是谢镇山的地盘,若是有人在此处闹事,我可不能坐视不管。思忖着那人的速度与脚程,我快步进了小巷,抄起了近路。他在主街最喧闹的地方杀了人,此时此刻最想的便是脱身,所以必定会往城外走。而我此刻就堵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倚靠在墙边守株待兔。我揣测人心最是拿手,这次也不例外。我很快就在幽深小巷里堵到了那杀人的狂徒。“行色如此匆匆,可是做了亏心事?”我朝他吹了声哨子,轻佻道。男子一愣,转瞬眉目一凛,“不想死就别挡路。”我嗤了声,朝他走近了两步,“你且瞧瞧本尊是谁,再考虑该如何与本尊说话。”闻言,男人一怔,竟真的认真地端详起了我。“你是玄之?”男人皱起眉,有些警惕地问。我点点头,朝着他摊手一笑:“现在可想好了该如何与本尊说话了吧。”本以为男人的态度会好一些,谁料男子冷笑了一声,掏出链子刀便朝我攻来。在破空声中,男人的声音冷酷无情。“正欲找你呢,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怎么看清了还打? 本尊是良善之人“主子,人已制住了。”泠鸢躬身,红袍猎猎,端的是娇媚凶戾。我点点头,看向被雪蛟死死压在地上的男子,“现在是否能与本尊好生说话了?”
男子冷哼,睁着那双鹰隼般深邃的眸子,愤愤不平地瞪我,仿佛我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额……没准真干过。一想到这,我倒生了两分心虚,不由得朝着泠鸢投去了个询问的眼神。主仆多年的默契在此刻失了效,泠鸢以为我是不悦,当即上前,甩了那男子一记耳光,骂道:“我家主子在同你说话,你聋了不成。”她这一记耳光打得极重,男子称得上清俊的脸颊立刻肿了半边,嘴角被打破了,洇着血丝,怎么看都像是被恶霸欺凌的可怜人。只是可怜人实在铁骨铮铮,此刻被踩着背跪在地上,口中仍难掩鄙夷地骂:“我与你这等小人没什么话可说,今日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他日做了厉鬼,也要生啖你的血肉!”他话里的恨意实在太过浓烈,听得我不住皱眉。我走到他面前,用鞋尖勾了他的下巴,迫得他扬起脸来瞧我。我轻啧:“本尊并不记得你,不知对你做了什么,才叫你恨毒了我?”闻言,男子更加激动了,他像冲上滩涂的大鱼,奋力挣动着身体,雪蛟险些都没按住他。挣脱无果,男子又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我,“你贵人多忘事,自然记不得我,只怕连我家都不认得了。”哟,这还是个为主人出头的忠仆。我来了两分兴致,蹲在他身前,平视着他,问:“不知你家主子是何方神圣?”“你不配知道!”我:“……”这个时候还拿乔,他是不是傻了?我没了兴致,站直了身子,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朝着他微微一笑,“本尊是良善之人,也不伤你性命,只废你一只手,叫你长长记性罢了。”说罢,我朝着雪蛟挑了下眉。雪蛟会意,立刻将男子拖入了巷里,而我与泠鸢转身往反方向走。巷口,阿清正等在此处。瞧见我们出来,阿清立刻迎了过来。“少爷,奴才方才去那边看了,原来是死了人。”我点点头,表示我听到了,又问他死的是谁。阿清想了想,答道:“若奴才没记错,应当是柯家的小公子。”“柯成春?”阿清摇头,低声说:“不是,死的是柯家主外室所出的幺儿。”我对柯家内宅之事没什么兴趣,便也未多问,只招呼着阿清赶车,去凤阳驿给温喻之送药,顺便抓那窃我衣裳的小贼。我钻进马车,泠鸢与阿清坐在外头,片刻后,马车便摇摇晃晃的行了起来。只是行了未多时,便又停了下来。我不悦地皱眉,“怎么了?”泠鸢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主子,是雪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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