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到底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能惹出什么事?”
粱远山苦笑, 聪明孩子, 他们如果想针对人,有的是法子。
在谭文森心里, 从小到大,他最在乎的就是姥姥和姥爷, 在为人处世方面,受姥姥姥爷影响很大。
谭文森不想姥姥姥爷为自己担心, 不管内心怎么想,他对外表现出来的一切, 看在外人眼里, 他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那才是真正的他。
为人处世可以学, 人的脾气秉性却很难改, 谭文森也没想让自己改。
仁义礼智信, 这些说起来好听的词,并不能保护他自己。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人如果想活的稍微好一点,就得凶狠一点,这样别人才敢轻易侵犯你的领地。
以前他太弱小,脑子和身体都很弱小,没法反击,没法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现在不一样了。
谭文森不知道欧成海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如果是错的就罢了,如果欧成海的猜测是对的,谭文森已经在心里列出了名单。
梁家是老北京人,清朝时期家里就有人在朝廷做官,康熙时期,最高做到过一品武官,属于祖上阔过的人。
朝代换了,底下的人还是那些人,粱家的人脉还在。
粱远山对这个外孙有多看重,和梁家有来往的人家都知道。只要找对人,他想做的很多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
谭文森去了医院一趟,拿姥爷的药方抓了几副药,然后去找之前见过几面的关家人。
关晗之,粱家旧识,在他面前,谭文森要尊称一声叔叔。
往祖上追溯,以前梁家人外出打仗,关家人就是随从军医。清朝时,关家人也出过御医,不过清朝没了,关家也没落了。
后来,抗战时期,关晗之的堂叔,举家迁居香港,留下他们这一支。
前两年搞四/清的时候,关家人的阶级成分就成了中医院某些有心人攻击他的借口,关晗之从中医院的院长变成普通大夫。
半个月前闹的凶,他又被拉出来当作典型,受了不少罪,现在被关在城外农场一处牛棚中。
谭文森提着从中医院新开的药,坐公交车,下车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才到那个农场。
他说他要进去找人,人家不让他进,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翻进去。
谭文森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么大的太阳,路上都没人,谭文森顺利地找到了在牛棚中的关晗之。
“关叔叔好。”
关晗之正在打扫卫生,听到人叫他,他直起腰:“是文森啊!”
关晗之左右看了看:“屋里邋遢,就不叫你进来坐了。”
“不坐。”
“你来找我啥事儿?是你爷爷又不好了?”
“劳您惦记,我爷爷还好。”
关晗之给他一张小板凳,谭文森接过,在门口坐下。
“你爷爷住院的时候我不太方便,也没去看他。”
谭文森沉默了半晌,才把爷爷生病的事情告诉关晗之。
“你说你怀疑你爷爷被人下毒?”
关晗之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爷爷生病后一直住在医院里,医院里的医生和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可能害你爷爷。”
“如果我说,负责给中医院采买药材的是左家人呢?”
“左家?你后妈家?”
想了会儿,关晗之还是觉得不可能:“医院所有的病人都用医院的药材,不能只有你爷爷病情加重,其他人都没事。”
见谭文森不说话,关晗之问:“药方带来了吗?”
谭文森不仅把药方带来了,还把药材带来了,来之前他专门去医院抓的药。
问完病情,再看完方子,关晗之说方子没问题。
至于药材,关晗之打开药包,仔细分辨每一味药材,突然,关晗之脸色一变。
“药材有问题!”谭文森站起来,看到关晗之的表情,他几乎能肯定。
“可能,抓药材的人没能分辨对……”
“关叔叔,这话您信吗?”
谭文森表情冷漠,关晗之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
“你……你别急,先查查,别冲动。”
谭文森不想听,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关晗之着急,追了一段路没追上,被看守的人拦住,赶了回去。
梁家。
粱远山也着急,麻烦人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外孙,等到天都快黑了,才等到外孙回家。
粱远山黑脸:“你个臭小子,说跑就跑了,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姥爷,对不起!”
见外孙低头,粱远山气不起来,外强中干地吼了一声:“以后再这样我就揍你。”
欧成海和于丽夫妻俩忙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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