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精力去猜测何絮那荒诞的所作所为。说她厌恶他,将他这个哑巴儿子视为人生败笔,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也不待见他。昨日却非要让他请假参加她的婚礼。
炫耀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都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他还能不清楚吗,有这个必要?
思来想去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直到站在学校门口,温卷倾才回过神。
一时间一股鄙夷感席卷心脏和大脑。他暗骂某人蠢得不能自己,今早脑子被卫生间的玻璃门撞坏了才想着何絮。
温卷倾慢吞吞地踩着台阶一路向上,还故意在每层楼转口处顿上一顿,入耳的除了震耳欲聋的读书声就是读书声,整个教学楼就像一个坏掉了的收音机,包裹严实的内部电流乱窜,滋滋叫得人心烦意乱。
“嘿,来了啊?昨天去干嘛了?你走了都没人给我抄作业了。”
温卷倾一把书包放下,身侧的人便贴过来,手里拿着语文书为自己那张不停巴拉巴拉的嘴打着掩护,歪斜着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眨巴两下。
唇角勾起些许弧度,那只手指修长的手先是推开凑上前的脑壳瓜,再礼貌的将某人拿反的书正了回去,随后动作不大的做了几个手势。
少年撇了撇嘴,“小哑巴,这几个动作我还没学会,写一下,你知道我笨的。”他尴尬地挠了两下后脑勺,规规矩矩地递上一张草稿纸,再塞了一支笔在温卷倾手里。
附加一个请的手势。
温卷倾看着纸上画着的一个又一个黑坨,手里的笔下意识地紧了紧。
好丑,好想撕掉。
他捏着笔楞两秒,飞快地写下一行字。推给牟时焉,眼眸弯着牵起颊边的小梨涡。
他的哑巴同桌笑起来可真好看啊。牟时焉呆呆地看着温卷倾弧线完美起伏的侧脸,低头与纸上的那行字对视了十秒。
他收回他的夸奖。少年面无表情地撕掉了手里的草稿纸,干脆利落,决绝果断的结束了这张陪伴了一个星期零三天的草稿纸的纸生。
温卷倾装模做样地拿着自己的课本,从余光里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脑子里又想起自己写下的那句话,曾牟时焉专心致志地在那把碎掉的纸一片片拿起又撕成小渣的空当,抬手掩掉了自己嘴角的笑意。
牟时焉面无表情地瞅着同样拿反书的温卷倾,伸手一把夺过。
“来,看着你牟爷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什么品种的没良心?”
“牟时焉,看着你李爷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又在干嘛?”
“小爷我当然是在……?!”一瞬间,刚才的理直气壮立刻焉儿了下去,脑袋咔咔地转向斜后方,面色悲痛,桌下还不忘给温卷倾踢上一腿。
狼心狗肺啊,畜生啊!为什么没人提醒他!牟时焉心里疯狂的下着大雨。
李老师笑眯眯地神色一敛,“站起来给我!还有你桌洞里的早饭给我拿出来!满教室烧卖味,你是想留着下了早自习给班上的同学一人来一口吗?”
噗,周围一圈的人都压着笑声,憋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牟时焉啪一声双手合十,举到自己面前,求饶的语气里毫无悔改之意“老班,我站着可以,求求放过早饭,孩子饿着呢。”言毕还不忘冲着老李意思意思的眨巴眨巴眼睛。
李老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给了牟时焉一个脑瓜崩。
牟时焉捂着脑门嗷嗷叫唤。
爽了,今天早自习终于弹到了。李老师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行了,坐下吧,赶紧把早饭吃了,别给我上课吃。”
李老师晃着自己肥胖的身躯一摇一摆的走后,牟时焉立刻怨气冲天地揪起塑料袋丢在温卷倾面前,龇牙咧嘴地叫嚣“给小爷吃,吃不完弄死你!”
温卷倾也毫不客气地拿起烧卖往嘴里塞。“给我留个!”
接下来的日子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两个星期。起床,上课,睡觉,起床上课睡觉。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
光影快速飞退,车内染上街边红的绿的霓虹色彩,变幻莫测。
温卷倾瓷白的脸上晃过斑驳色块,他眉头紧蹙,手下意识的扯住拉链小幅度来回拉动。司机扶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路况,温声开口:“别担心,小少爷。”
温卷倾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
他哪里担心何絮了?他为什么要关心何絮?简直扯淡。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安静的教室内除了咔嗒咔嗒的钟表走动声以外便是压抑着声气的翻书声,轻微的,带着点书页的脆响。高三三班今天是难得的安静。
门窗外的风呼啦啦地刮着,晃过一片树叶枝丫碰撞在一起的喧嚣,门窗不堪的哐哐轻响。牟时焉盯着在大风里摇晃着的树影,他出神地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树木摇摆偶尔能看到不远处住宅区亮着的零星几盏。他感觉漫天的浓墨像上天给被打翻了,肆无忌惮的侵蚀而下。
他撑着下巴颚,刚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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