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在更新记住他左手手肘以下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断口非常不均匀,就断口上粘着的一大团白色小虫来看,断口平整才显得奇怪。小虫在吃他的手。如果不仔细看,就好像放了大两三倍的米粒,带着磁铁的阴极和阳极,刚好跟这条胳膊配对成功,牢牢地吸附在了上面。血从胳膊不断地涌出,但只是小的血丝,因为血一喷出来,那群数量惊人的虫子就立刻吃了进去。它们争先恐后地啃骨吸髓,一些小虫子被挤掉在了垫在担架床上的塑料薄膜上,又急不可耐地沿着手臂触碰到塑料薄膜的部位开始爬动,很快回到了“进食点”。那个男人的右腿也是一样。脚没了,就一团小虫趴在他的脚踝处“埋头苦干”。那个男人的额头凹进去一块,血流了满面,头发乱糟糟的,全都是沙粒和灰尘,另一只完好的右手也是布满污垢,他穿着的毛衣和休闲裤并不干净,左腿上还穿着的仅剩一只的鞋子也跟刚踩过炭火堆一样,五彩斑斓的黑。从他们之前在终端上看过的本地新闻报道来看,他很像是“幸存者”。在坍塌中幸存,被转送到了这里。他身上的虫子有可能是在外面惹上的,也有可能是进入医院之后惹上的,没有人说得清楚。如果这个虫子就是医院严阵以待的原因,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比出现异血还糟。因为广播里面提到了污染。
外面的军人守住不让任何人从医院跑出去。医生护士都穿着防护服。虫子可以是“污染源”,被虫子感染的人也可以是“污染源”,异血污染只需要控制一个污染源,但普罗意义上的“传染病”,就真的是一个传染俩,无穷无尽。对于这个虫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医院的人没有告诉他们任何消息。不告诉他们怎么防护,也不告诉他们医院会在什么时候允许离开,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一样。章驰眉心忍不住一跳。如果医院想要所有人听从吩咐,就应该告诉他们污染的严重性,以防止像“她”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到处走动扰乱纪律,但医院没有这样做,而不这样做的可能只有一个告诉了所有人真相,会发生比大家乱成一锅粥更可怕的事情。传染率高,死亡率高,救治率低。以上三点,会导致所有人拼了命地跑出医院。这比在医院乱跑更可怕。因为他们可能会将“疾病”扩散到这家医院以外的地方。章驰又走到了窗边。她站了至少2分钟,尤修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也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在这个女人身边,自己就会变得安全一点。尤修往窗外望去,只见到几个守在医院大门外的军人,一辆军车,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今天连轰炸都停了。“你在看什么”章驰“不知道。”尤修“”他有一点想问到底,但又出现了一种也许不是对方说得不对,而是他的智商太低,不足以理解话里信息的错觉。于是他没有讲话,安静地站着。很快,他发现章驰变了位置她往后站了一点,人贴在了窗帘上。尤修突然发现是自己挡住了视线。她在调整位置。于是他蹲了下来,跟只青蛙一样,双脚撑地,双手趴在窗框上,眼睛以上的部位在窗框之上,但这个姿势稍微有一些累,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又问“你在看什么啊”“等待。”章驰说,“看能发现”戛然而止。她话没说完,脸色已经变了。尤修赶紧将头调整,顺着章驰的目光往窗外探去。只见两个身穿防护服的护士抬着一个担架从医院门口的台阶下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头”,如果他没有记错,就是刚才看见的那个男人他的脸上全都是血,额头有一个凹陷。人早就已经没了动静,头以下的部位,只剩下脖子,脖子上一片白。结合刚才看见的东西,他推测是虫子。于是“噗通”坐倒在了地上。他抬起头,一个仰角,看见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还“处变不惊”地望着窗子外面,眼睛一动不动。突然之间,他的害怕好像被一把拂尘撩过的灰尘,散了个七七八八,好奇心驱使他重新站立起来,跟着往窗外望。然后他又“噗通”跌到了地上。章驰余光扫了尤修一眼,见人没什么大碍,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被吓到是正常反应。因为就在这短短的十来秒时间之内,那个男人的头就被啃得只剩下了一半。大脑直接出来了一个截面,无论是截面还是脖子的位置,都已经被不断蠕动的白色小虫覆盖。章驰定睛在看。视野开始聚焦,四角变黑,那个男人的头就好像被推到了她面前一样,清楚得纤毫毕露。她有一点想吐。忍住了。小虫啃噬的速度加快了。他们刚才看见那个男人被推过去的时候,他的左手臂和右脚踝都没有呈现这样的速度。小虫同时也在死亡。没有挤到“进食区”的虫子,在五秒之内,如果没有从塑料薄膜重新爬回那个男人的脸上,就会直接融成一滩水。至少从表面上看,它们就是一滩透明的水。那一辆军车就在这时打开了车后的锁,绿漆的金属大门被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士兵拉开,一个士兵跳进车,钻进去不知道按了个什么,车尾部开始往外下放一个斜面的滑梯,完全将极高的轮胎撑起来的地面空间抹平,进去的士兵推着一个直径跟他腰差不多,高度到他眉头的灰色圆桶从滑梯上落了下来。桶底下竟然还有滑轨。舍山取草的作品赛博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底下站着的一个士兵接住了桶,另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从桶顶掏出了一根可伸缩的塑料管,管头的部位章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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