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红艳艳的油膏,她正在补唇红?想到那对浓艳热烈的朱唇,福临气恼地“啪哒”甩下笔,明黄色的题本上溅了几点墨迹子。
先雨后晴,早上的雨到傍晚已经被下午的日头蒸得差不多了,空气里是潮热的黏哒哒,金花走到养心殿外已经起了一身薄汗,手还被福临攥着,福临的手心早湿透了,又腻又热。
金花自己念叨,无事,无事,出门上肩舆就撒开了,宫里没有两人同乘的舆。可惜,料错了,福临认真看了一眼他攥在手心里的那只小白手,说:“天气好,朕同皇后走到慈宁宫去。”下巴一点,“呶,慈宁宫不就在那儿?”
金花只得苦笑,小声儿说:“万岁爷做主。”
于是帝后两人牵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帝后两人的仪仗和两乘舆。吴良辅在仪仗和宫女太监前打头阵,死死压住阵脚,只小步往前挪,生怕赶上帝后的脚步,惹顺治帝不快。
福临攥着金花的手,总觉得金花腕子上“咣铛”打手,抬起手来看,是个掐丝龙凤的金镯子,沉甸甸的,圈口太大,总往金花手背上荡。再往金花头上看,她今天倒会取巧,戴了一头黄灿灿的首饰,钗环鬓花,一水儿足金。如今夕阳一照,流光溢彩,跟她的衣裳正相配。他好像以前总没留意到她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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