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提醒我,我所做的恶行,以及我具备的恐怖潜质。
自有记忆开始,我曾构建过的最亲密的关系只有我和小狗。
它是不会伤害我、会陪伴我,我人生中拥有过最好的东西。
我应当对他倾注拥有的柔情,学着表达“爱意”。
可事实证明,我果然是妈妈的小孩。
我们拥有一样的血液,生有相似的轮廓。我们是彼此的一部分,在长久的陪伴中,分享“疯狂”:一旦执念无法满足,便会无意识使用暴力的手段。
这是巧合,还是预兆?
等到某一天,我会完全变成妈妈那样的女人么?
像她一样,把某人当成一个男人来爱,表现出没有底线的宽容和怜爱,最终完全失去自我、陷入地狱——
那还不如叫我立刻死去。
只要这样猜想,胃部便发出阵阵抗拒的绞痛,冷汗也随之从额角滑落。
这样看来,无法理解这些的感情反倒是件好事了。
我收回望向少年的视线。
……
不过多亏了甚尔的陪伴,我对丈夫的恐惧终于慢慢淡去。
僵持几天后,我在某个同直毘人一同用膳的傍晚,遣散随身的侍女,然后轻轻扯住男人的衣袖,请求他的陪伴。
考虑到之前带给我的惊吓,最近,这位不拘一格习惯敞开衣襟的家主,在我面前总是一副衣衫整洁的样子,规矩地穿着白色内里外配深色和服。
一套衣服做工精细、剪裁考究,恰到好处显出家主威严的风姿,但也厚重得叫人难耐。
再加上直毘人有饮酒的爱好,当他端起杯盏一饮而尽时,甘醇的酒液溢出唇角,濡湿胡须,同晶莹的汗水想融,顺着滚动的喉结一路滴入领口深处。
“谢谢您的体贴和照顾,您看起来很辛苦。”
“但我已经不害怕了。”
我站在直毘人身前,用手背取代手帕,慢慢蹭过他颈上的汗滴。
手背冰凉且光滑的触感有效缓解了他身上的闷热,令他无意识发出一声叹息。
眼见直毘人放任了我的关心,我便试探性地轻扯他的衣领,自下而上望着他,询问说:
“您愿意成为我未来的丈夫,给予我温柔一吻么?”
直毘人低垂着狭长的眼眸,沉沉地看着我,自胸腔深处无奈叹息:“……是我高估自己了。”
他用手掌托住我的脸侧,拇指爱怜地刮过耳垂。如是摩挲我的皮肤,仿佛在耐心赏玩一件名贵易碎的瓷器。
“真是惹人怜爱。”
“不过这可不行,如果让我现在吻你,也不是亲吻那么简单了。”
明明说着温柔的话语,但当他眯起眼睛时,自身上传来的那压倒性的胁迫感却叫人忍不住瑟缩脖子。
本来就为了应付掌权人做出的让步,他既然已经愿意跟我“和好”,我也没有必要继续主动。我一边做出柔顺的姿态,一边在心里不快地诽谤:
真糟糕,听起来他还没有年轻的甚尔有忍耐力。
还是说他根本不愿意为我委屈自己呢?
“我想等到你真正选择我的那一天,再更进一步……”
而以这样的预告作为总结,直毘人向后退了一步。
他抚摸我的额发,用手掌感受我面部轮廓,如同父亲陪伴女儿一样慈爱体贴。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保留了客人和主人的距离。
若要追究其中原因,直毘人在同我初次见面时,就提到了“优秀胎盘”一词。
作为当之无愧的家主,比起让年幼的我成为他的未婚妻,帮助他纾解欲|望,他更愿意为了家族,将我看做其他人争夺权力的诱饵,悉心照料我,等待十种影法术再度降临。
当然,作为尊贵的家主直毘人也没有选择“委屈”自己。
尽管说着前任主母的感人故事,但除去女人留给他的唯一“继承人”,直毘人还有好些个资质平平的子女,坐拥数量众多的侧室。
他仍会在处理家族事务时,同其他世家子弟流连于祗园艺伎的三味线声,也会在其他侧室处停留。出于 “尊重”,直毘人一直没有迎娶新的侧室。
两年的时光足够我慢慢在禅院家站住脚跟,也足够直毘人对表达“偏爱”的日子失去兴致,他外出的次数随时间流逝而增加。
没有了他的打扰,我真正过上了“女学生”该有的生活,可以自由选择感兴趣的课程。
作为尊贵的“泉鸟小姐”,我拥有奢华的物质条件和明面上的地位。但缺了男人的疼爱庇护,在某些人眼里无名又无分一下就有了可趁之机。
某天,一位女仆向我汇报说,直哉跟侧室的儿子起了冲突。
作者有话说:
一边听歌,一边给我的富婆们织毛裤。
《紗痲》
by 煮ル果実 / v flower
横縞纏う囚人ファムファター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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