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说告别,就总还有再见的机会吧。喻年固执的想。一如当年他站在机场外,到最后也没和蒋洄说“分手”。执拗又幼稚的以为,只要不说这两个字,蒋洄就永远是自己的男朋友。喻年走出几十米,觉得自己有些冷。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袋东西被人从身后强硬的塞到了他的手里。脚步声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甚至没给喻年转身的机会。喻年低着头,看着袋子里的几盒感冒药,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药是全新没开封的,这个时间药店早已经关门,这些药,大概是蒋洄来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的。喻年浑浑噩噩的提着药,站在路边打车,他们吃饭的餐厅紧邻着两家酒吧,几个捧着玫瑰的孩子在路边张望,他们很聪明,趁着这些成年人喝的起劲,高价卖花赚取零花钱,跟商人似的精明。一个孩子看了喻年好几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过来,从自己的花束里抽出了一朵递给喻年。长得好看的人大概在任何地方都会受到优待。喻年接过花,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面值很大的纸币给了那个孩子,孩子摇了下头拒绝了,用英语和喻年说,他是看喻年长得好看,所以才送了花给他。喻年撑着笑,和他说了谢谢。“哥哥,”孩子临走前捧着花,十分不解的问:“这里其他的哥哥姐姐都有人来接,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没有人来接你回家呢?” 乖,我也想你萌宠宠物店:你好,这是饼干今天的视频。萌宠宠物店:它今天状态很好,早上放风的时候,和隔壁的哈士奇玩了很久。萌宠宠物店:【视频】喻年回到酒店,刚刷开房门,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他换了拖鞋,去卫生间洗了手,找了一个被他喝剩下一半的矿泉水瓶洗干净,把那个小男孩送的玫瑰花放了进去。酒店的房间以白色为主,那抹娇艳盛放的红在桌子上格外夺目。喻年坐在床上,拿着手机,隔着屏幕看他的狗儿子。视频里的饼干正在和一只哈士奇在宠物店的活动区追逐,看起来完全不记得自己远在异国他乡的爸爸。小白眼狼,喻年反复看了几遍狗儿子在风中奔跑,英姿飒爽的身影之后,和宠物店的店主道了声谢,顺便又转了一笔零食钱过去。陪伴和金钱,至少得有一个作为养熊孩子的保障。喻年放下手机,隔着酒店吊灯的光,望向那袋“来路不明”的感冒药。他像是被艺术家定格摆放在床边的艺术雕塑,在广袤静止的空间里一动不动了很久,才终于被赋予了生命力,他缓慢的站起来,打开了那袋药。
袋子里四五个盒子上,都用水性笔写了每日服用计量,有两盒上面的字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黑色的字体旁拖拽出几抹飘逸的残影。写字的人甚至等不及水性笔的痕迹干透,就把药塞进了袋子里,能看得出来这些备注写的有多匆忙。那是蒋洄的字体,“的”字肆意洒脱的连成一笔,喻年在蒋洄走后,曾经有一段时间自虐似的去模仿他的字体,一笔一划被都他赋予了太过沉重的感情。喻年耐心的把每盒药打开,按照备注吃了药,才洗澡上床睡觉。在药物的作用下,喻年睡意很快上涌,合上眼瞬间就坠入了黑暗。“年年,起床了”“年年,起床了”下午三点,喻年昨天定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昨天过的太混乱,他睡前忘了取消。f国没有a市空气干燥,即便不开加湿器,睡醒时也没有口干舌燥喉咙冒烟的不适感,喻年昨天烧了一天,今天虽然退了烧,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拽着被子蹭了一下,迟迟没有伸手关掉闹钟,任由闹钟继续响,反正根据程序设定,音频全部播放结束之后,闹钟就会自动停下。喻年闭着眼,自欺欺人的去想象蒋洄站在窗前,一遍遍不厌其烦叫他的模样。“年年,起床了。”“宝宝,今天怎么赖床了?”喻年倏地睁开了眼,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是他六年来从没听过的话。六年前的蒋洄轻笑了一声,无奈道:“听了这么久还不关闹钟,是想我了吗?”“乖,我也想你。”“喻年宝宝,不要再睡啦,起床等我过来抱你,我爱你,早安。”六年来,喻年的学习工作始终是忙忙碌碌,每天几乎是闹铃响起的瞬间就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他一直以为那段长达三分钟的音频,是蒋洄录了一遍,然后设置了循环模式设定了三分钟,却从未想过,一句话,蒋洄居然认认真真录了整整三分钟,对着手机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叫他起床。喻年喉咙发紧,拿着手机翻出那段音频,点开播放,把音频拖到最后的部分。“听了这么久还不管闹钟,是想我了吗?”“等我过来抱你。”“我爱你,早安。”最后的三十秒,被喻年反复拖回去,他木然的坐在床上,绝望的一遍遍听着蒋洄对他说“我爱你”。f国到了梅雨季,窗外灰蒙蒙的,看起来正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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