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这份诚挚的真诚,沈游的表情却堪称冷漠:“滚。”柏揽洲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必然很难看:“沈游,你什么意思?”沈游反问:“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你看不出来?”沈游直接指着大门:“门在那里,慢走不送。”柏揽洲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失去笑容的他脸上温和不再,尖锐的棱角完全暴露出来,平光镜都掩盖不住眼底的锐利。柏揽洲的声音也让人仿佛一瞬间从春天来到了冬天:“沈游,你不问问魏无酒的意见吗?你确认你自己可以做主吗?”“我当然……”话音憋在喉咙里。沈游还真不敢说他可以替魏无酒做主,更别说目前为止柏揽洲愿意出面为魏无酒作证是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式。正主都出来辟谣,流言自然不攻而破。只是沈游不想点头。他看见柏揽洲就烦,在他的心里,柏揽洲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的温文尔雅。柏揽洲说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也说得对,柏揽洲没有理由。但是沈游就是不信这件事柏揽洲毫不知情,毕竟就在不久之前,柏揽洲也曾制造了一起舆论,让魏无酒站在风口浪尖之上。虽然那些舆论对魏无酒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也看起来和现在发生的事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沈游就是莫名地觉得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什么内在联系。柏揽洲这个人,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交易,得到什么从来都要付出。沈游总有一种预感,如果和柏揽洲做交易,付出的要远比得到的多。可是,沈游不愿意点头,不代表魏无酒不愿意。魏无酒是怎么想的?魏无酒说:“柏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请你离开。”沈游:“???”柏揽洲:“???”沈游下意识转头,就看见魏无酒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他的头发还没有打理,一根翘起来的呆毛在空中轻轻晃了两下,让魏无酒看起来无端多了几分柔和。但面上柔和并没有削弱话语中的冷意:“也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被沈游拒绝的时候,柏揽洲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起码也没有太难看。但是被魏无酒这个正主拒绝,柏揽洲的脸色则是瞬间挂不住了:“魏无酒?”魏无酒拄着拐杖走到沙发前,沈游连忙扶着魏无酒坐好。魏无酒将拐杖放在一边,说:“柏先生,有些事情我不说,是看在我们曾经是同学的份上。只是我不愿意提起,不代表我不知道。”他抬起双眼,明明那双眼中没有任何光彩,柏揽洲的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被审视的感觉。在这道目光面前,他仿佛被剥去身上所有的伪装,赤/身/裸/体地出现在魏无酒的面前。魏无酒轻轻抚上自己的双眼:“我的眼睛怎么没的我知道,你也知道。只是罪魁祸首已经依法得到惩处,我也不愿意再陷在过去出不来,所以我选择放过这件事。但是柏先生,我选择原谅过去,不代表我也能原谅你现在对我的所作所为。”柏揽洲抿唇说道:“对于这件事,我感到十分的抱歉。”“抱歉能让我的眼睛回来吗?”魏无酒的声音忽然间就尖锐起来,“你的抱歉有什么用?”柏揽洲顿时讷讷无言。沈游下意识握住魏无酒的手。魏无酒的手触手冰凉,像是冬日里的一块冰,一点没有常人该有的体温。沈游知道,这是因为魏无酒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优先供给心脏,所以他的四肢才会冰凉。他紧紧握住魏无酒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魏无酒。只可惜最终徒劳无功,魏无酒的手依旧冰凉。沈游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直接冲着不远处大喊了一声:“旺财,送客!”旺财竟然真的颠颠地摇着尾巴走来了。他冲着柏揽洲“嗷呜嗷呜”地叫喊了几声,听起来真有几分看家护院的气势。眼见这个屋子里连一条狗都不欢迎自己,柏揽洲只能憋着气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回过头,对着魏无酒又说了一声:“魏无酒,这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随着门“咣当”一声关掉,沈游暗骂了一句“神经病”。随即他又抬起头,满脸无措地看着魏无酒,问:“阿酒,你还好吗?”显而易见地,这是一句废话,魏无酒一点都不好。魏无酒想努力扬起一个笑,但他的嘴角不过刚刚向上扯了一点点,就停在那个角度,再也无法上扬半分。努力许久也没让这个笑容在脸上成功绽放,魏无酒终于歇掉了假装很好的想法,用沉沉的语气说:“沈游,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他的声音中满是委屈与无助,像是找不到玩伴的孩子,又像是回不了家的游子。魏无酒说:“沈游,我好难过。”沈游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抽疼起来。他将魏无酒的手贴在脸上,满脸温柔地注视着魏无酒的脸。即便魏无酒看不到沈游的任何表情,沈游也扬起最大的笑脸。沈游说:“阿酒,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以把你所有的委屈都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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