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看了,娜塔莎不再爱安德烈,跟一个纨绔子弟私奔,最终嫁给了她自幼熟悉的彼埃尔。
南北像娜塔莎那样长大了,不再是少女,她也要像娜塔莎那样,选择适合她的,爱她的,她也信任的彼埃尔。他在她生命里,是路过的风景,这风景荒凉、贫瘠,滋养不了她。
章望生心里绞成了一团,他说他一定来,手?里拎着那个印着“农学委”的旧包走出了招待所。
这个包,还?是那年去北京,人家发的,他一用好多年。
他都走到楼下了,南北不解气,觉得少说了点什么,立马冲到窗户那把身体探出去:“是不是哪天我死了男人,挺着个大肚子,你又要伟大地来养人家的孩子了?那你真该去美国,那儿单身母亲多的是,美国最能满足你这种喜欢养别人孩子的癖好!”
章望生抬头,她已经咣啷关上?了窗户,险些要把玻璃震坏了。
南北一个人在招待所坐很久,她慢吞吞走出来,街道灰扑扑的,叫人丧气。圆圆的落日?,从?枯了的枝头间沉下去,是种森冷的橘红,也叫冬天飞尘给弄脏了似的。
她见?到了冯长庚,冯长庚特地打扮了,穿着讲究,他到美国后一直挺讲究,衬衫要熨,长裤也要熨,每晚脱下来一定要用下巴夹紧裤脚,顺着裤缝叠挂起来。谁能想到他以前一身补丁,大冬天的挂长鼻涕呢?
两人一块儿吃饭,冯长庚说了些安慰的话,她没精神,心不在焉嗯嗯啊啊了几句。
冯长庚说:“你是不是打算住一段时间?陪陪伯母?”
南北看着外头落叶打旋儿扑跌在窗户上?,很茫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有点累了。”
冯长庚把手?伸了过去,见?她没反对,轻轻覆盖在南北手?上?:“我陪陪你吧?等回头一块儿回美国。”
他好像笃定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南北说:“不耽误你工作吗?”
冯长庚说:“没事,我请了假。”
南北道:“时间就是金钱,这下等于耽误你许多金钱。”
冯长庚觉得她话里有话:“南北,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最聪明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你这个人,总是好像什么都满不在乎,可是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有需要别人的时候。”
南北点头:“你说的对,你是不是一直爱着我?”
冯长庚被她的直白搞得一愣,不过也承认了:“是,打小我就觉得你特别,跟别人不一样,可咱们?一直都不太对付,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南北好像根本不关心他说了什么,问道:“你有多爱我?拿什么爱我?”
冯长庚挺从?容的:“爱不是说的,我也不太会?说那种话,我是想,咱俩在美国一起奋斗,日?子肯定不会?比别人差,我会?对你好的。”
南北仿佛笑了下,特别淡:“你现在并没我混得好,不过,莫欺少年穷,也许哪天你发达了也未可知。”
冯长庚说:“我是没你聪明,但我绝对比很多人有头脑。”
南北摇摇头:“你只?是个普通人,我晓得说这话你会?生气,但事实如此。”
冯长庚心里自然不服气的,他强撑风度:“世?界上?本来就是普通人多,我也没说自己不普通。”
南北本来想着,靠那么一点点爱,也许能过得下去,反正冯长庚对她有意思,她在少女时期,就敏锐捕捉到了,他总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词不达意。要找一个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你的样子,又很喜欢你的,多不容易,她真的想过跟冯长庚试一试,什么情啊爱啊的,也许真在一块儿过日?子了,很快就给消磨完了,我看你烦,你看我腻,又能怎么着呢,床也上?了,娃娃也生了,找谁过还?都是这么个流程,凑合过吧,百年之?后,你死了,我也死了,人家敲锣打鼓把你们?送走,不消一个钟头,人家就坐酒席上?该吃吃该喝喝,谁一辈子不是这样过?月槐树的男人打女人,女人打娃娃,不照样过到娃娃长大,再生娃娃?城里,城里又怎么样?男男女女,还?是那点心思,有打闹的,有出轨的。美国更不用说了,分分合合,恋爱不晓得谈多少场,婚可以结,可以离,还?能再结再离,高兴就成。嫂子离了二哥,照样过日?子,她小时候就明白的,干嘛这么死心眼呢?
可冯长庚的发型怎么那么奇怪啊?
南北看着他,越看越奇怪,不顺眼,他说话的那个腔调、姿势,都变得奇怪了,不顺眼了。
尤其他在那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劲儿,她一眼看穿。她瞅着他头上?的发蜡,呦,她忍不住笑,哈哈大笑,特别不礼貌:
“你头发叫牛舔了吧?”
冯长庚觉得她太张扬了,她就这样,咧着嘴笑别人,她小时候什么德性,现在还?是这德性,可她这么好看,再怎么笑都叫人不能责怪她。但他有点不舒服了,觉得尴尬:“这有什么好笑的啊?”
是啊,有什么好笑的,可就是想笑,笑完了,南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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