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
“故将此诸多农具琐事写与大司徒,想来虽人在两地,欣然之心必同。”
姜握与王神玉坐在屋内,看完了这封信。
虽是炎炎夏日,但实觉得内心蕴凉而宁静。
片刻后,王神玉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辛相特意寄这封信过来,还有什么用意吗?”
姜握转头看他。
王神玉道:“以后他再向你买诸如眼镜一般,不得不用之物,就不会再给五贯钱。”
“只给三贯了。”
姜握笑道:“如此也好。”
而这日,姜握离开王相府之前,王神玉递给了她一根木签。
签柄为木色,签头却是朱色涂过。
王神玉道:“既然致仕,从此后我便闭门谢客,再不会见朝臣了。”他顿了顿又道:“除了朝臣,还有诸多族中的晚辈,也终于可再也不见了。”
从前他做宰相,所有太原王氏的晚辈为官者,或者想要为官者,凡入京者自然都要来拜会他。
甚至王氏的姻亲,其余世家的晚辈,也少不了想往王中书令这里多走几趟。
从此后,他终于可以再不管这些事了。
姜握低头看手里的朱色签,听王神玉继续道:“你若过来就带着这朱签,以防门房竟把你也当朝臣一般,拦在外头。”
还不等姜握说话,王神玉就道:“但你若来说些朝堂事,我可就把这朱签没收了。”
姜握再次被打断施法,只得笑道:“好,从此后我再不与王相论朝事。”
她告辞离去,在马车上,转头见夏日中,王相府门庭闭合。
自此,闭门谢客。
姜握从王家离开后颇为怅然,倒是去将作监见了鸣珂。
虽是端午休沐,但鸣珂……还在加班。
王鸣珂比她小五岁,算来今岁也已然是年过六十之人。
只是她性情经年未变,总觉一如当年。
姜握也未特意与鸣珂说起她的来意,只是听鸣珂闲谈。
其实上了年纪后,姜握是很愿意跟王鸣珂论起故人之事的。
因哪怕是有故人离去,鸣珂谈论起她们也并不会沉溺于伤感。她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钝感力:也会哭也会烦躁,但无论什么样的世事从来不会伤她太深。她总是能更专注于当下,当这日子只如江潮往复。
果然,王鸣珂说起王相终得致仕之事,也只笑道——
“那以后,王相更多闲暇侍弄花草,他府上的桂花糕,就更好吃了。”!
大司徒隔代教育的区别
证圣二年,夏。
每年五月,都是朝臣们最期盼的月份——端午连着十五日的田假,一个月内休沐比上班时间都多。
然而何为田假?
正是收麦子的季节,也就是说,五月其实是百姓们,尤其是北方农户们最重要也最忙碌的一个月。
甚至可以说,一年的生计就悬在这上头。
姜握还记得父母曾提起过:他们小时候学校都还放‘麦假’的,就是田里忙不过来,让孩子回去帮着收麦子。
夏日炎炎,全家劳动力都得出动,挥汗如雨。
哪怕干不了什么重活的小孩子,也可以拎着半大的麻袋在后面捡拾掉落的麦穗,给家人们送茶水餐饭——饭自然都是在地头上吃的,省了耽误功夫。
烈日高温,每年麦收都是一场辛苦仗。
如今是田假的末尾,洛阳神都外的麦田都收割的差不多了。
但这不代表农忙就过去了,收完后的新小麦,还要再晾晒才能贮藏或是拿去磨面。
姜握曾经带十岁左右的曜初去看过麦收,不过这回,她准备带年纪更小的阿鲤,去看麦收后的农事,以及,一项城建署的新发明,或者说创造性地改进。
“外面这样热,大司徒真要带小郡主去乡间?就为看什么立新式水车?唉,什么样的水车,不还是个水车,哪里值得咱们小郡主亲自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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