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宫外寻了一个‘高僧’站台。
并且因太史局不肯上“荧惑动为朝堂不安”的奏疏,宗亲们还另外寻了一重灾祸之兆出来——
据鲁王所奏:长安城北面八关寺所在的山上,忽然出现了大片草木枯萎,尤其是本来该秋日成熟或是茂盛的‘灵芝、木连理、善茅’等草木,哪怕被寺中僧人精心养护,也都尽数凋零,并非寻常秋日之景。
对应之前荧惑星动,可见今岁不吉之兆。
而姜沃在听闻此事,尤其是听到山上灵芝、木连理、善茅皆枯萎时,忽然想起了李承乾——若非是有人故意破坏绿化,那或许就是回到了长安的大公子,闲来无事出来照管花草了呢。
当然,只看接下来鲁王的上奏,都不用姜沃来起卦,其余宰相也看得出,这草木枯萎多半是人为。
因鲁王很快代高僧上奏道:“先有荧惑星动为天兆,再有草木枯萎为地兆,可见东宫薨逝,有朝堂不安之征。”
“应有‘女贵者’祈福镇之。”
其意昭然若揭:请天后为大唐社稷着想,去为天下祈福,不要再揽权了。
王神玉对此大为心痛:“他们欲攻讦天后,天象还嫌不够,竟然还去糟蹋一山的草木,他们才是祸害之兆呢!”
虽说在王神玉看来,这些宗亲做事实在荒唐而令人厌烦,但犯蠢的人多半是不会觉得自己蠢,而是会觉得自己高明极了。
李元嘉是反复研究过所上奏疏的,还请门客润色过了,最后才捋着胡子道:“如此一来,陛下也就可顺势而为之。且咱们跟天后之间也留有余地。”
李元嘉觉得自己想出这个法子,不说天后才是那个‘祸秧’,而是说天象不宁,请女贵者镇之,实在是神来一笔啊。
不但旁的宗亲捧他,他本人也在心底夸了自己无数次了。
毕竟天后也算是半个李家人嘛,将来的皇帝不出意外肯定是她亲生的儿子(或是孙子),天后没准还是要辅佐政事,那还是不跟天后扯破脸比较好。
用这种为国祈福的名头让天后退下去,起码权柄稍抑,彼此不都有面子?
以韩王李元嘉为首的宗亲们,想想这全盘计划,觉得:他们做事真的是太周到,也太有体面了!
事关天象吉凶,皇城中陛下终于做出了反应——
对宗亲们来说,好消息是,确实有‘女贵者’为国祈福去了,但坏消息是,这人不是天后,而是自请为国,为太子祈福的太子妃!
这个太子妃是怎么回事啊?!
宗亲们实在没想到,这种事还能半路被人截胡!
太子妃上书恳切请命,不但提及东宫薨逝不足年,便有天象异兆,可见此兆应在东宫,更提及太子英魂曾托梦于她,令她为国勿念己身,当舍宅置观,为国祈福。
帝后闻之,甚嘉太子妃忠孝之心。
再有太史局占得太子妃命格相宜,于是这一年秋日,太子妃离宫入太清观为国祈福,赐道号延真。
而在宗亲们震惊且沮丧地认识到,皇帝在宗亲和天后之间,到底还是选择了天后,在他们无比艰难消化了这个失败后,发现……他们觉得这事儿已经完了,然对皇帝来说,这事儿才刚开始!
九月的大朝会,皇帝罕见上朝来了。
皇帝若不上朝,龙椅就一直空置,天后也只会坐在龙椅侧后方另设的座椅之上。
因此这些年,朝臣们都有点习惯了,向丹陛之上天后回话,身子要向一侧偏一下。
而今日皇帝撑着病体上朝,显然是有大事要宣布。
果然,皇帝开门见山,先说了太子薨逝后,对储位的安排。
但并未指定人选,只道周王殷王都才入朝不久,如今又有皇孙年幼贤愚未定,储位之事他与天后会斟酌再定,群臣勿复为此谏之,当各安署衙公事。
言下之意:别催了,现在不立太子,都别蹿腾这件事了,收收心好好办差。
朝臣们均哑然:虽说他们觉得以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再斟酌拖延,应当早定储君比较好。
但……这话谁都不敢说!
甚至正因为皇帝身体不好,这话才越发不敢说。
谁能直接问到皇帝脸上去道:陛下,我们瞧着你这身体不太行,比较难等到皇孙不年幼,您要不赶紧选一个?
那别说见到新的太子了,只怕明天的新太阳都见不到。
寻常朝臣们不敢劝,而几位宰相是已然听过皇帝的遗诏,清楚皇帝的心思,所以不必劝。
尤其是在几位宰相看来,按序齿来选太子的话,周王实在是……只能说人还不错。
其余的嘛,从周王最挚爱的斗鸡之事上就能看出,周王连专研的斗鸡也总输啊!
所以说这世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明明是嫡亲的爷孙,差距就是这么大——先帝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文治武功上,但就算如此,他闲暇之余才玩的斗鸡走马射猎等玩艺,也比周王此时专研斗鸡的水准强——这是得到过先帝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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