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说多明亮,可在里面做饭炒菜,绝对不会出现切菜切到手上,把白糖当成盐下锅。
江初月盯着厨房将将两米高的门框看了会儿,嘴角噙起一抹笑,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杨萍。
对上江初月的目光,杨萍轻哼了一声,扬着下巴,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是打从骨子里对乡下人的鄙视,是因为城里人身份天然地优越感。
“别人骨子里下贱不下贱,我倒没那么好的眼神看见。可有些人没脸没皮,我倒是看见了。”
“你说我没脸没皮?”杨萍叫道。
江初月挑眉看她,笑了笑,“看来,杨知青不仅眼神好儿,这对号入座的能力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呢。”
江初月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嘴毒刻薄的人,从当年离开三桥村,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谨小慎微的生存,学会的第一点便是与人为善,但凡对方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一般都秉持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想法。
哪怕彼此之间很厌恶,但只要对方还保留着面上的体面,她都不会撕破脸皮。
然而杨萍,真的,江初月觉得自己算一算,年龄得是她的奶奶了都,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呢?
可一次两次的,说的话越来难听,她想,她又还没决定立地成佛,何必一忍再忍呢。
她看着杨萍都气歪了的脸,“杨知青,还有什么指教吗?如果没有了,我还要给你们做饭呢。”她说到这里,眼尾扫一眼这个不大的知青院里无处不在的视线,“你不吃,其他的知青还要吃早饭呢。”
“哦还有,你是城里人不在乎这一天的五工分,我这个乡下泥腿子可在乎的很呢。所以,我现在去做早饭了?”
江初月侧一点身子,以眼神示意杨萍,自己可否去做早饭了?
杨萍扬着下巴,气的全身发抖,听着江初月的话,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隐约看见她下颌处地轻颤。然而,对上江初月“挑衅”地视线,只觉得气的肝都疼了。
想骂回去,然而江初月倒是把她的话给堵死了,最关键的是,我们城里人说话不这么直截了当的好吗?我们都是明朝暗讽,夹枪带棒的好嘛???
江小花,你这个狗腿子不按牌里出牌。
“这都他妈饿了一夜了,江小花你还跟这儿聊闲天?还想不想要赚工分了?”李伟明身姿懒懒地靠着房间的门框,扬着下巴,很大爷的冲江初月喊,可他的眼神却看着杨萍。
“我们城里人是不在乎这工分,可城里人也怕饿肚子啊。”李伟明又叫了一句。
杨萍猛地回头瞪向李伟明,只是眼神时不时地落在他身边的沈如归身上。
李伟明的样子看起来颇吊儿郎当,一副“天老大他老二”地嚣张,见杨萍看过来,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欠揍,“杨萍,你不用看沈如归了,这货不会帮你出头的。”
“李伟明,你瞎说什么呐?”杨萍气急败坏。
她喜欢沈如归是一回事,可被人这么当众拆穿又是另一回事。女孩子不论多喜欢一个男生,也必须得是男生主动。
女孩子怎么可以主动呢?
这是杨萍从小受到的教育,更是她优越的家境带给她的骄傲。可是,她从小在沈如归面前好像永远都是隐形人一般,也是如此,让她对沈如归生出了执念。
说不清是真的喜欢沈如归,还是这么多年沈如归对她的漠视,勾起了她心里的势在必得。
不过,若是此时在城里,李伟明这么一说,她倒是无所谓示不示弱,只要沈如归能主动给她解围,那都是她的胜利。
可这会儿是在乡下,是在大家思想更守旧的地方,这种话一旦传出去,轻则被人轻视,重则更会传出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
那可是要游街,要被发配到农场改造的,人的一辈子如此可算是废了。
更重要的事,她前几天刚说过沈如归在乡下乱|搞|男|女关系,不想要前途了,如今,这句话竟被李伟明个二傻子送到了她的头上?
这怎么可以?
李伟明掏了掏耳朵,“哦,是我理解错啦?那你看过来,是想我给你出头?”
杨萍从前就觉得李伟明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如今越发觉得他简直比乡下的泥腿子们还要蠢,“李伟明,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出头,你也配?”
李伟明倒是不见生气,脸上还挂着笑,“是,我是不配”
“毕竟,他是不是东西不清楚,但你肯定不是东西就是了,所以,大家物种不同,自然是不配给你出头的。”江初月突然出声。
躲在屋里看热闹的人,以及站在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同时看向江初月,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怎么就突然给李伟明出头了。
随即,大家的眼神不自觉的在江初月和李伟明之间游移,带着欲言又止地不可言说的眼神。
当然,此刻当事人的表情也是很好笑了。
李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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