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真是命大,可惜上次绑架的时候没有能把他弄掉。”
安又宁原本正漫不经心在椅把上轻点的指尖顿住,神情没变,但倏然沉静下来的面庞冷静到让人捉摸不透。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干,但是看着她格外平静的面庞,祝钦忽然感到一丝害怕,她也不知道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气场,但她下意识地却不敢再开口。
安又宁垂眸神情冷淡,她看着祝钦仿佛看一个什么没有用的物件一般,进入房间内对祝钦说了头一句话:
“我本以为无期徒刑可以让你长点记性。”
安又宁白皙的指尖又在椅背上轻敲了一下,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但是我错了,有些人显然就是忌吃不记打。”
安又宁的语气又轻又淡但莫名让祝钦后背一冷。
“你……”
她张了张口想要回怼,却意外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者说害怕得说不出来。
安又宁看着祝钦眸中的惊惧,唇角微微弯起,整个人仿佛又恢复了最初的从容温和状态,但祝钦却再也不敢把她再当成那个可以任她指教批评的小姑娘。
“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要说来还要谢谢您呢。要不是你的撮合,我估计也没机会遇见景迁。”
安又宁微微倾身去看她,一双瞳孔明亮又清澈倒映出祝钦的面庞,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语气格外真诚地道起谢来。
撮合?
祝钦怔住,曾经那些她曾错过的小细节在这一刻忽然仿佛连成了一条细线,呼之欲出的真相让她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种不安。
她将彷徨强压下,刚刚因为恐惧而被堵住的嗓子终于挣扎出声,声音依旧尖锐而嘶哑:
“你什么意思?!”
安又宁仍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格外有耐心地替这位从前的长辈答疑解惑:
“要不是你当初不想让我嫁给苏书渊,在生日宴上给了我红酒和薄荷糖,想要毁了我,我怎么会有机会认识景迁呢,你是我们两人的红娘呀。”
安又宁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祝钦的尖锐彻彻底底僵在了脸上,一阵耳鸣从大脑最深处袭来,让她腿上便是一软,如果不是正坐在椅子上,她几乎要瘫软在地。
安又宁极为体贴的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消化时间,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面上飞速划过各种情绪,最终在不可置信上定了格。
“你早就知道了……”
祝钦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安又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声音也恶狠狠的,不复往日温柔,尖锐且刺耳。
但是不同于之前居高临下的指责与愤恨,不同于刚刚的恐惧,安又宁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了她眼底清晰的惊慌。
外强中干不外如是。
安又宁微勾起唇,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早在祝朱知道的时候,我也便一起知道了。”
这真的已经很早了。
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抑或是震惊,祝钦的手死死扣进椅子把手中,骨瘦如柴的手背狰起青筋。
早在安又宁决定退婚后不久,她便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安又宁竟然在自己面前竟然伪装地分毫不差,全然一副完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模样。
在之后安又宁与自己的联系的确淡了很多,但是在祝钦的眼中这只是因为安又宁在为苏书渊出轨的事情而耍的小脾气,从未往旁的方面想过。
相比于祝朱知道事情真相的当晚便当场出去大闹了一场,祝钦看着眼前这个格外平静的女孩子,忽然感到一阵胆寒:
“你竟然心机如此深沉!”
她仿佛从来都没看透安又宁一般,压声道:
“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一直没发现你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祝钦全然忘记了事情的一切都是由她的陷害开端。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是总能用自己的一套逻辑将事情全都甩到对方身上。
安又宁似乎被她的话逗笑:“心机深沉?”
她咀嚼着祝钦的话,平静反问道:“这都是要感谢祝姨的教导呀,不深的话,怎么才能从你的手下逃脱呢?”
祝钦面上涌出浓烈的后悔,喃喃自语起来:“我之前就不该可怜你没有妈妈对你那么好……是你,是你把我的所有计划全毁了……”
“你把我的计划全毁了!”
越想越激动,祝钦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又是老话常谈的一套,安又宁看着她仿佛全然陷进自己的情绪中,微微蹙起了眉。
“好了。”安又宁轻呵,她的声音不重,但祝钦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安又宁看着对面近乎于崩溃的祝钦,忽然觉得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实在是没意思极了,没等祝钦再说些什么,便站起了身,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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