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原本的展二。
他只是在一个寻常的夜里,寻常的嗑得很嗨,寻常的出去荒唐,然后在小巷里的被展灼派去的人打晕带走,送进了低温休眠舱,像件货物一样连夜送到昏迷的展煜身边,随时准备为了展煜掏心掏肺。
最后脏心烂肺没用上,一辈子没用过的崭新脑子被切了指甲大的一块儿。
可惜死人不会说话,被他祸害过的人只会对他的意外拍手叫好,狐朋狗友们不敢得罪展灼,没一个出来说他那晚失踪的很蹊跷。
展灼对外说,飞船爆炸,展二尸骨无存,可实际上,用剩下的废料都被他一股脑塞进了眼前这墓穴里,反正地方很宽敞,睡两个也绰绰有余,让他们父子俩好好亲热亲热。
“老东西死之前,我给他听了很多你的报道。”展灼掸去烟灰,看着灰烬落在那崭新的墓碑上,“他还有意识,听着新闻,心率都变快了,可能还等着他宝贝小儿子来接他,然后我告诉他,你不是他儿子,他就猝死了。”
展灼讥讽的笑了:“现在我把他和他的宝贝儿子葬在一起,应该高兴坏了吧。”
“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没有悲喜。”展煜看着墓碑上那张陌生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照片,神色淡淡的:“战场上每天死很多人,大多数都不完整,活下来的人帮他们收敛遗物,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奔赴下一个战场,那些遗物不会落泪,战死的人也不会,会为了这些东西悲伤难过的,只有活人。”
“你在劝我别难过?”展灼嗤笑:“你倒是和你老婆学会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你当然不会因为他们死了感到难过。”展煜顿了顿,“我是说你的母亲,如果故去的人真的有喜怒哀乐,她应该很庆幸展天锡终于死了。”
庆幸她的孩子不再把自己困在那些因她而生的仇恨里。
展灼没说话,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脸,许久,他才摆摆手,“走吧,有人在等你。”
不远处,孔淮殊一身肃穆的黑,西装将身形勾勒的颀长挺拔,眉眼在晨雾中如春花烂漫的远山,昳丽又透着矜贵的疏离,与展煜对上视线,他唇角才漫出一点笑意,抬手招了招。
展煜笑了笑,也对孔淮殊招了下手,转而对展灼说:“不知道你今后怎么打算的,你可能也不想和我说这些,不过,有空的话可以找我和淮殊出去玩玩。”
“找你们玩?”展灼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嫌弃:“我可不去看你们腻歪,我打算出去玩玩,仗还没打完,不打算走太远,回我母亲的老家一趟。”
这就是主动向展煜交代了下一步行踪,看来孤狼也在尝试融入族群了。
是个好兆头啊。
……
回去的路上,孔淮殊一直在用酒精湿巾擦手,自己擦了不算,还让飞梭开启了智能驾驶系统,捏着展煜的手腕,把指缝都用力擦了个遍。
展煜好笑的捏捏他耳朵:“有这么恶心吗?”
“卧槽,手擦干净了吗就摸我?”孔淮殊拍掉他的手,又擦了擦自己的耳垂,“恶心死了,刚才他和我握手,我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敬礼了,差点一个条件发射,过肩摔摔死那披着人皮的老虫子。”
展煜没忍住,低笑出声。
今天的的吊唁,皇帝也出席了,他亲切的慰问了展灼和展煜,作为半个展家小辈,孔淮殊自然躲不过去,也一同和皇帝握手说话了。
当时的孔淮殊笑得风度翩翩,多机位的镜头下也完美的找不出一丝错处,然而他人其实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灵魂浮于肉体之外,被恶心的满地乱爬。
太恶心了,回想起那只手,那种冰冷滑腻的触觉,孔淮殊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想赶紧回家洗澡。
他把湿巾丢进密封的小垃圾袋里,忍不住问展煜:“准备的怎么样了?”
展煜知道他在说哪件事,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说了下进度。
“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叹了口气,“在不透露老皇帝和虫族勾结的前提下,愿意支持太子提前上位的,只有四位军团长,议会那边没有大哥帮忙,有些人的立场始终摇摆不定。”
他说的“大哥”是指孔淮安。
孔淮殊想了想,转而安抚的拍拍展煜的胳膊:“没事,那些人我心里有数,这两天我帮你问问。”
“好。”展煜抓住他的手,揉捏了两下,金棕色的眼瞳中浮现出狠戾,“只是时间不等人,两天之后,局面还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等了。”
从来没有最好的时机,有些事有六成把握时,就该放手一搏了。
只是展煜和孔淮殊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天晚上,一件足以撼动兽人星际历史的变故,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
凌晨终端的震动惊得人心跳一滞,展煜反应够快,起身按下接听。
孔淮殊就睡在他身后,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滚进他怀里,等着终端那边的人说话。
接通之后,展煜才发现他拿的是孔淮殊的终端,但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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