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穿着病号服的身体,靠在床沿上的。抬起看着灰色棉拖的眼皮,落在身旁顾轻延的脸上。他的眼底全是期望,期待。如当初的她一样。只是可笑的是,位置置换了。“顾轻延,我们离婚吧。”沈落语气清淡,脸色疲倦。顾轻延听到这话,眼眸的期待瞬间落空,宛如夜空里的星星,一点一点的暗淡,泯灭。顾轻延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不禁握紧。身体肌肉线条也变得紧绷。他甚至以为他听错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沈落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到,语气便加重了:“顾轻延,我说,我们离婚。你听到没有?”语调透着不耐烦。“今天不是愚人节。不要开这种玩笑。”顾轻延眉头微微皱着。沈落更烦了:“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顾轻延,我是认真的。一个月前,我们做了离婚登记。现在冷静期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领离婚证。”“沈落,我从进来,你没问我去哪儿,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给你买的炸蘑菇,也被人扔进了垃圾桶。我没跟你计较,你现在又要跟我闹离婚?”“你就不能体谅我下?现在是你闹脾气的时候?你身体是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吗?”顾轻延瞬间就火了:“沈落,不要得寸进尺!你把我当成那个死人的替身,我说什么了?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介意!我不会痛!”“你介意,那还不离婚?”沈落嗤笑,语气嘲讽。很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沈落,你非要跟我吵架,非要这样气我是不是?”顾轻延气笑了:“你爸妈死了,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可我爸妈又何尝没死?我说过了,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十几年前经历过的!我们算是扯平了!”“法院都还我清白了,你还要跟我闹什么?你爸妈年纪大了,迟早都会有这一天!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没有顺着你吗?我没有陪着你吗?”“还是说,你和言墨尘就是商量好的?他那边跟我提了要求,你这边马上就跟我闹离婚!我们还是夫妻,你的妇道呢?你就那么博爱,每个男人都要纠缠一下?都要牵扯不清?看到我生气,你很好玩儿是不是?”顾轻延听到离婚这个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言墨尘那边提出救人,就要让出沈落。现在沈落急着跟她离婚。这两人不是串通好了,是什么呢?他这边一放手,沈落就和言墨尘双宿双飞了?想到言墨尘,想到小哑巴,想到他是小哑巴的替身,顾轻延心里就交织着酸楚,痛苦,嫉妒,愤怒,不甘。凭什么呢。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心里住着别的男人,还计划着跑路,还想着踹开他这个丈夫。顾轻延越想越气,双手按在沈落的肩膀伤,红着眼,冷笑:“你想都别想,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不可能成全你们!”“顾轻延,你这样有意思吗?”沈落看着他眼底的愤怒,突然变得绝望,她扯了扯唇角。因为他,她父母死了。因为他,她心情抑郁,癌症,抑郁症,失眠,都统统找上她了。临死前,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吗。顾轻延太气了,开始口不择言:“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地治病,乖乖地做我顾轻延的顾太太。要么,你就自生自灭,死在顾太太这个位置上,和你心里的野男人天人永隔。”自生自灭。和心里的野男人,天人永隔。一股酸楚,无止无尽的,从心头涌现。如延绵不绝的海水,疯狂的往她身上淹没。沈落四肢发凉。眨了眨干涩的眼眸,像是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一样。她本以为,他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后,会对她好点,会满足她的愿望,放过彼此。是她想太多了。以前那么温暖的男人,竟然变成这样了。她心里有什么野男人呢。从始至终,她喜欢的,在意的,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不过是一个少年郎顾轻延而已啊。沈落张开口,想要辩解点什么。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点什么呢,什么都不出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们本来就是一对怨偶。顾轻延见她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眸,看着他发呆。他觉得她没听进去他的警告,放在沈落双肩伤的手掌,越发用力;“你发什么愣呢?收回你不该有的小心思。乖乖治病,乖乖陪着我。”
沈落只听到了他的前半句,忽略了后半句。心累得难以呼吸。沈落甩掉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掌:“那我们就看,谁耗得过谁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作精一个!”顾轻延瞪着她。说完,他便转身,摔门而去。病房的门,被摔得很响,很响。沈落的身体,吓得浑身一颤。她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临死前,离婚。这样她就能去见爸妈了,爸妈希望她离婚,她会照做。顾轻延走出病房外,一股怒气无处发泄。一拳就砸在了墙壁上。原本包扎好的手掌,鲜血瞬间渗透纱布。疼痛瞬间袭来,他感觉不到疼了。女护士从他面前走过,看到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滴落。“呀,你疯了吗?你的手掌被砍刀伤了骨头,都没长好的呀。快来,快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女护士惊呼道。顾轻延正在包扎,刘特助就买了饭过来,看到顾轻延手上的伤,眉头一拧:“顾总,您怎么又受伤了?”顾轻延扫了眼他手里提的外卖,冷声道:“把饭送去给夫人吃。”“是,顾总。”刘特助抿唇。刘特助推开病房门,把大袋小袋的外卖,放在沈落面前,又把餐具拿出来,放在她面前:“夫人,这都是您最喜欢吃的,都是顾总让我去买的。您趁热吃。”818小说沈落看都没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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