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延站在排队的人群里。格外扎眼,也格外吸引人的眼球。哪怕额头包着小块雪白的纱布,俊朗的五官,也如上帝雕刻般出来的最上好的艺术作品。引得来往的行人,频频回头。很快就排到了顾轻延,顾轻延说他要一份炸蘑菇,一份臭豆腐,还有一份天蚕土豆。老板娘是个少妇,看到顾轻延,脸就蓦然一红,给顾轻延的小吃里加了分量。顾轻延用手机扫了二维码付钱,转过去了五十块钱,提着打包好的小吃,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转身下了台阶。向停靠着的一辆玛莎拉蒂走去。“那个,大叔——”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顾轻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不知道是在喊他。直到一个穿着靓丽裙子,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背着背包,跑的气喘吁吁的,拦住了顾轻延的去路,她跑得小脸微红:“大叔,我喊你,你怎么不吭声呢?”大叔,叫他?顾轻延扫了眼这姑娘,满脸的胶原蛋白,眉眼处,很有沈落的影子。当年的沈落,也是这么意气风发,眼神透着亮晶晶的光芒。“我们认识?”“不认识,但这不就认识了吗?”小姑娘拿着手里的手机,手上也提了份小吃:“刚刚我在你后面排队的。你有印象吗?”顾轻延拧眉:“你想说什么?”“大叔,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认识认识嘛。”小姑娘笑起来颇有自信。顾轻延冷冽的眼神扫了过去:“我对你不感兴趣。别跟着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喂,不就是交个朋友嘛,那么凶干什么嘛。”小姑娘跺着脚,抱怨。顾轻延没有再回头,迈着被西裤包裹好的大长腿,径直走到玛莎拉蒂旁边。刘特助早已下车,帮忙拉开车门。顾轻延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看都没看那小姑娘一眼。刘特助又折回到驾驶座,开车离开。回岭山市,这一路,顾轻延都没说话。脸色阴郁,抱着胳膊。哪怕是身体靠在坐椅的后背,他的面部轮廓,身体线条,都是处于紧绷状态。“顾总,总会有办法救夫人的。”刘特助不太会安慰人,他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顾轻延揉了揉太阳穴。苦笑。这次拜见刘老,无功而返。救沈落的代价,如果是让出沈落,让她和言墨尘双宿双飞,他是办不到的。沈落是他这辈子爱到骨髓里的女人,他怎么甘心把心爱的女人,让出去给别的男人。可他如果不同意,能说服刘老救人么?顾轻延心脏像是放着一块巨石,压抑至极。呼吸都变得急促。该怎么办呢,他该怎么留住沈落,又同时能救好她。顾轻延从未遇到不买他账的人,这是第一次。原来他以为爬到权力的巅峰,就能为所欲为,就能守住自己最想守护的人。然而他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命运总是能在他看到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给他狠狠一脚,把他踹回原地。叮咚——手机骤然响起。顾轻延拿起电话,没有看来电显示,然后接通。“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沈落不耐烦的声音,透过电话响起。若是以前,他会嘲讽回去。可现在,她关心他,哪怕是语气很不好。他也觉得满足了,欣慰了。顾轻延的唇角微微上扬:“你在关心我?”“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有事要跟你说。赶紧回来一趟。”沈落冷淡的说完。顾轻延正好告诉她,他也等不及想要见到她了。所以急着往回去赶了。很快,她们就能重逢了。可话还在喉咙滚动,沈落就把他电话挂断了。顾轻延心里变得酸楚交加。她对他就这么没有耐心了吗。连听他说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愿意了?可脑子里似乎有两个自己,一个自己觉得沈落对他太过了,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他为了她的病,来回奔波,她一句好话都没有。他图什么呢。另一个自己,又在洗脑,顾轻延,沈落变成这样,有你一半的功劳。她现在是病人,不能计较,也不要计较。过日子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能推让,不是吗。曾经沈落和顾轻延,都是沈落一直在低头,在退让。从他们交往开始,她就收起了小脾气,把她身上的菱角都磨平了,乖乖地,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现在轮到他了,这是应该的。他不应该抱怨,更不应该有怨言。只要她能好起来,他什么都不求了。顾轻延打开了窗户。点燃了一支烟。香烟能让他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回来的路上。顾轻延想清楚了一件事儿。他不能让出沈落。如果言墨尘趁火打劫,非要沈落,那他可以绕过言墨尘,说服刘老救人。他就不行了,没了言墨尘,他就救不了人。到了岭山医院。刘特助建议他去换身衣服,他担心小吃冷了,不好吃了。便不愿意。“顾总,您衣服上有血,别让夫人担心。”刘特助这句话,让顾轻延改变了主意。去酒店,换了身驼色,长款风衣。白色的衬衫,穿在里面。一条牛仔裤,勾勒出顾轻延那修长的大长腿。黑色的马丁靴,穿在他脚上。顾轻延鼻梁上依旧是那副透明的,简单的眼镜。褪去商务西装,顾轻延没那么成熟冷冽了,更多的是休闲,阳光。也变得接地气了几分。当顾轻延推开病房门,手里提着小吃,出现在沈落面前的时候。沈落看到他,也呆愣了半秒。今天的顾轻延的穿着,是她很少见的。其实她并不喜欢他穿商务西装,她更喜欢他现在这样,显得有烟火气。当沈落看到他额头上的小块白色纱布,毫无血色的嘴唇抿了抿。他怎么搞的呢,出去一趟,就脸上挂彩了?是跟人打架了?还是被人打了?可顾轻延的身份,在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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