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儿告别后,李钦载径自来到后院书房。蔄
李勣站在书房外的院子里,捋须含笑注视着他,似乎已等了他很久。
李钦载大步上前,单膝拜下:“爷爷,孙儿出征了,爷爷多保重。”
李勣点头,笑道:“见惯了你的浪荡模样,骤见你穿戴一身铠甲,倒是显得英武不凡,像个征战沙场的年轻将军了。”
李钦载有点吃惊,小心地道:“爷爷您若好这一口儿,待孙儿凯旋归来,每天穿着铠甲在您面前晃来晃去……”
李勣哈哈大笑:“小混账如此讨老夫欢心,想要啥?”
当然是想要遗产……
李钦载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作为混账的他都觉得这话太混账了。蔄
李勣笑容渐敛,沉声道:“此去倭国,一切小心。从倭国使臣朝贡看得出,倭国虽已臣服于大唐,但国主其实并不甘心,他想要摆脱大唐的掌控,也许在酝酿什么阴谋。”
“你去了倭国后,不要相信任何倭国人,身边真正能信任的,是咱家的部曲,以及手中的一万大唐将士。”
李钦载垂头:“孙儿明白,爷爷放心,以孙儿的精明,断然吃不了大亏,但倭国国主却不一样,他承受不起失败,一次都不行。”
李勣目光闪动,缓缓道:“若在倭国遇变故,情急之时,你可临机决断,包括倭国国主在内,皆可杀,老夫可在陛的掌控下,谁当这个国主都无关紧要。”
李勣又叮嘱了一些军国事,一代老将在战场上积累的毕生经验,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李钦载。
李钦载恭谨地一一记下。蔄
叮嘱之后,李勣沉默片刻,洒脱地挥挥手:“去吧,老夫在高句丽等待与你部会师。”
李钦载低声道:“爷爷,征伐高句丽之战比倭国更凶险,爷爷一定要小心保重,您已年迈,凡事不要冲动,若不小心着了敌人的道儿,保命要紧,能逃则逃,留得青山在……”
话没说完,李勣已然暴怒:“混账东西!老夫一生征战无数,岂会在年迈之时吃败仗……”
李钦载作死地道:“爷爷此言差矣,汉将军李广也是一生征战,临老临老,还不是被匈奴人活捉了……”
李勣眼皮直跳,然后,熟悉的左顾右盼。
李钦载叹了口气,这幸好没当皇帝的命,不然是个昏君啊,一点逆耳忠言都听不进去……
“爷爷冷静,孙儿这就拜别了!”蔄
李勣怒拂袍袖:“滚!”
李钦载走后,院子里静悄悄的,李勣独自站在院中,刚刚挺拔的身形已不知不觉佝偻下来。
人生迟暮,名将已老,手中攒着万千人命的他,此刻竟也经不住与家人的离别。
怎就黯然销魂了?
…………
与妻儿一一用力拥抱,在她们的眼泪中,李钦载断然转身离去。
数百名李家部曲披戴盔甲,静立于国公府外,见李钦载迈步出来,刘阿四等人一齐按刀躬身。蔄
肃杀之气在府外弥漫开来,无数路人纷纷驻足,神情恭敬地避让。
李钦载接过吴管家递来的缰绳,正要翻身上马,突然听到围观人群中一名胆大的路人扬声问道:“将军可是为国出征?”
李钦载动作一滞,随即朝他笑道:“不错,为国出征。”陌生的路人们顿时一齐朝李钦载躬身行礼。
“愿将军大获全胜,将士们凯旋归来,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李钦载翻身上马,朝人群挥了挥手,大声道:“大唐万胜!”蔄
说完一抖缰绳,在部曲们的簇拥下,一行人朝城门外飞驰而去。
国公府外,路人们仍然站立未动,直到李钦载和部曲们的身影消失了,他们仍保持躬身的姿势,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表达内心对出征将士的尊敬。
许久之后,国公府外才恢复了人来人往。
陌生的路人互相议论。
“刚才那位将军好年轻,又显得好英武,不知是哪家的俊秀子弟?”
“瓷嘛二愣的,不认字吗?没看到人家从英国公府里出来的,当然是英公他老人家的儿孙辈。”
“英公的儿孙不少,刚刚那位是……”蔄
“那位是英公最有出息的孙儿,没听说‘一门双公’吗?刚刚那位便是英公排行老五的孙儿李钦载,钦封渭南县公。”
“二十多岁的样子,竟已是县公,是个人物!”
“是人物,那也是人家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来的,听说那位当年也曾立过不少功劳,不然你以为人家的县公爵位从天上掉下来的?这就又要上战场了,给咱们大唐挣面子,抢土地……”
“大唐诸多老将之后,又有新起之秀,哈哈,继往开来,社稷英才济济,当浮一白,今晚叫婆娘加个菜,饮两碗醪糟,算是遥祝少年将军得胜了。”
李钦载一行人出城,朝城外三十里的北郊大营飞驰而去。
朝廷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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