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怎么不对骂?是不是亏心事做太多没理由开口?哎呀今儿个拉到的这对简直太精彩了!
宁熙气得说不出话,她把脸别向一边,不看仇野。
仇野却在盯着她看。
“别哭了。”仇野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
不知为何,仇野不愿看见她落泪。她一落泪,他心里就很不舒服,闷闷的,赌得慌。
“我才没哭,你不是要走么?怎么还不走?”宁熙包着一眶泪瞪他。
“我是要走的。”仇野清清冷冷地说,他揉了揉宁熙刚被磕着的脑袋,“应该不疼了吧?”
“不关你的事。”
“那我走了。”仇野说。
可他推开车厢,正准备跳出去时,又转回来看宁熙。
宁熙笑他,“你不是要走?要是你能走得像你说话一样爽快就好了!”
闻言,仇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耳尖也不可察觉地变红了。
他的身体凑过来,指腹朝宁熙脖颈处一点。
宁熙惊奇地发现,她现在不仅不能说话,还不能动!她瞪仇野,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解。”仇野说着将捆在宁熙手腕上的麻绳解开,“这条绳子太粗糙,捆太久会痛。”
果不其然,分明才捆了一会儿,少女白皙的胳膊已经被勒出红痕。
仇野解完绳子,又将宁熙放倒,让她平躺着。这样躺着不会累,即使被点穴四肢也不会酸痛,睡一觉就到津门了。
等做完一切,仇野长舒口气,“那我真的走了。”
宁熙瞪他,你要走就赶紧走吧!
反反复复,仇野终于从车厢上跳了下去。他轻轻一跃,一个翻身便轻盈地落在树上。
彼时,西天残阳如血。少年背着手,立于夕阳下,迎面的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七八糟。
他又跟着马车跑了一段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是要走的,这才停下来,目送马车在视线中越变越小。
嗯……现在该去哪儿呢?
夕阳
夜, 无星,无月,唯有美酒四坛。
更夫的更鼓已经敲过二更天, 花无叶还在喝酒。
入秋后, 秋老虎的时令还未到,最近夜里的风总是凉爽的。凉风吹到花无叶酡红的面颊上,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醉了。
但她还在喝,今夜若不醉倒在这家酒肆, 她绝不会收手。季棠和云不归已经醉倒了, 花无叶和燕青青还没有。
现在最清醒的是燕青青。四人中, 她功夫最低,但酒量却是最好的。
她以前是个杀手——之所以说是以前是因为她决定以后都不做杀手了,因为功夫并不高超, 所以她杀人总是喜欢把人灌醉后再杀, 久而久之, 她便有了个好酒量。
仇漫天已死,云不归便将睚眦阁解散了,以后他们会各奔东西。
离别的夜里, 四个人聚在一起说了许多心事。他们追忆往昔,又畅想并不太光明的未来。
季棠喝醉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可惜老大疯了,老四死了,虽然以后不用再刀尖舔血,但我又能何去何从呢?”
云不归笑他,“你一身力气, 去种地多好。种什么吃什么,种多少吃多少。”
燕青青劝道:“别听二哥的, 他不靠谱。你连株花都能养死,种什么地?既然有力气,就该去镖局找活路做。”
季棠醉醺醺地点点头,张嘴正想口齿模糊地说声好,却啪叽一声醉倒在桌上。紧接着倒下的是云不归。
燕青青望向唯一还算清醒的花无叶,“花姐,你以后打算去哪儿?”
花无叶笑道:“我不是提前跟你说过?我要去南海买一座小岛,在那里做我的岛主。”
“那你现在能买了么?”
“能啊,当然能,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多有钱!跟我一起去呗。”
然而燕青青摇摇头,“我不能去,我娘的坟还在这里,要是去了南海,以后逢年过节……”
“行了行了,”花无叶打断她,“别说那种伤心事,来,满上满上。”
“好,我敬你。”燕青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若花姐日后再回上京,我定为你接风洗尘。”
花无叶一边喝酒一边笑,“小六子,你就等着看我以后过得有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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