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时常如此,好像人是物件一样。这种残忍混杂着天真,背后是绝对的自我为中心,甚至不算故意侮辱,只是戏谑。
“他算什么。”林骁肆无忌惮,“不就是杂种嘛。杂种狗不好卖,杂种人难道不值钱?”
林清镇定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你走个屁,”林骁哈哈地笑了,把酒杯砸在桌上,直接用食指对他指指点点,“你他妈……”
林清从小就挨他打骂,且都是毫无预兆的随时发难,只要想拿到钱,都得忍着。后来林骁长大一点,就不屑再搭理他。
现在倒又开始了。
这让林清感到讽刺,又恶心。那次钱堆燃起的火焰,像那斗牛的红布,时常燃烧在他梦中。
他眯起眼,眉头下沉,显出攻击性的冷酷来。他不多话,捡起桌上的打火机,倾倒酒杯,点燃了桌上的牌面。
一时间,没人来得及反应。
那火蛇吐焰,灼灼如红日,烟和焦糊味同时升起。纸牌原来比钱更难燃。
彩云易散琉璃脆,不值钱的更难破坏。
他咬上烟,转身离开,身后一片混乱。
凌晨两点过,室外的空气没有烟酒味和挥霍气息。他穿过马路,沿着黄浦江边飞快行走,不知道往哪里去。
身后响起嘟嘟声,有人疯狂按喇叭,声音穿过云层:“等等我,我送你回家!”
付西元没开车,却顺走了林骁的跑车。那金属银色漂亮的车身本应如骏马奔驰,此刻却贴着人行道龟爬,亦步亦趋。
付西元跟着林清,笑得开心:“你气死他了,哈哈哈,难得见他那么生气。你讨厌你哥吧?我也讨厌,我们有共同语言,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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