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吴不悔道:“狗兄,你还没回答我,方才你所说的担心,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癞皮狗将凳子一拉,朝着吴不悔靠近了一些,面色晦暗,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不仅只有你在那青城派做奸细,咱们魔教之中,也有他正派之中的人在偷偷往来。”
凹凸不平的粗糙石面之上,三两盏烛火晃动。
这是一处宽阔的洞窟,隐藏在纵横交错的甬道之后,位于魔宫最深处,也是魔教中人谈之色变的所在——大护法处。
其实也就是大护法上班的地方。
放眼望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满了各处石台。
此刻尚在凌晨时分,洞窟之中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块巨石之后,隐藏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狗兄,你为什么把我带到大护法的办公室来?”吴不悔腿已经蹲得隐隐有些发麻了,压低声音问道。
癞皮狗悄声道:“不是说了,正派之中也有人同魔教往来。话说,‘办公室’是什么?”
“哦,没什么。”吴不悔道,“可是,为什么要来这里?”
癞皮狗翻着白眼道:“给你看证据啊!”
虽然其实早已猜到癞皮狗的意思,吴不悔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位忠心耿耿的大护法,怎么会背叛魔教,同修真门派勾结?”
就好比班主任最信得过的心腹、班级里最刚正不阿的纪律委员,背地里却在暗中协助死对头班级那样不可思议。
癞皮狗无语道:“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大护法?而且,即便大护法同修真门派中人往来,又不一定是背叛魔教,万一是那人背叛了自己门派呢?”
吴不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准备等会儿一听究竟,想了想,又问:“可是,我们俩藏在这行刑台后面,大护法一走过来不是就看见了?”
癞皮狗道:“你还真是离开久了,每月的最后一天大护法是不处理事情的,你全都忘啦?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人来受罚。我再告诉你,根据我这么久以来的观察暗探,大护法之所以不办事,正是因为这一天,有客人会来!”
说着斜眼打量吴不悔一眼,“退一万步,就算咱俩不小心被发现了,您不是堂堂副教主吗?在害怕什么啊?”
吴不悔这才反应过来,倒也是,仗着这便宜身份,就算万一被发现了,也就是气氛会很尴尬而已。他大护法再厉害,也得顾着司月面子,总不能直接把自己捆上行刑台吧?如此一想,一颗提着的心,瞬间落下几分。
正想着,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吴不悔和癞皮狗对视一眼,齐齐放缓了呼吸。
吴不悔心知肚明,虽说他是个副教主,却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什么实权更加不知道负责干什么的副教主。
而这位大护法,常年面具覆脸,兜帽罩头,行踪不定,手段阴毒,本领通天,是个极其神秘的狠辣角色。
他这便宜副教主可以封很多个,大护法却仅仅只有这一位。
若是非要到二选一的地步,司月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这便宜副教主嘎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吴不悔绝对不想招惹这位大护法一丝一毫。
两道脚步声行至洞窟,一人顿住,另外一人继续行走。
那一道脚步声走到某处停住,紧接着是几个瓷瓶陆续被打开,再合上的轻微的碰撞声。
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很快停住。接着响起一阵极轻的衣料摩挲的声音,像是二人交接了什么东西。
片刻停顿后,两道脚步声几乎同一时刻响起,朝外走去。
二人竟是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
两道脚步声渐行渐远,吴不悔挣扎一瞬,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探头往外一看,却只瞥见一个一闪而过包裹在黑色大氅里的背影和一双黑色云头软靴。靴面绣有一个绯红离火印记。
那离火印记一闪而过,吴不悔瞬间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再仔细想来,却是又想不起来任何了。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司月终于现身,方一回魔宫,便火急火燎将吴不悔召至殿前。
吴不悔正要行礼,司月神色激动地一把握住他双臂。
“这段时日,本座去南海寻得秘宝,就地炼化,功力大增!”目中难掩亢奋之色,“明日,明日便随我出征,打上仙门,试上一试,本座功力,究竟增进几何!”
吴不悔表情一滞,仿佛被雷震住。
他真的很想好心建议,若想试探功法有无增进,大可通过别的途径,不用非得声势浩大冲到人家门口鬼喊鬼叫。很没品的老板!
目光对上司月那狂妄、狂热的眼神,他便明白,若在此时打扰了他的好兴致,只怕当场会被拍个脑袋开花。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吴不悔试着问道:“去……何处仙门?”
问完心口怦怦狂跳,他真的很怕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
或者说,他实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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