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瘦弱,肤色白如纸,眼睛红肿,神情悲痛。
从轿中错身而过时,梁雁看见那牌位上写着:亡妻范云岚之灵位。
选在冬日无人的清早,也未请唢呐班子,更未听有人哭嚎,这对于一场白事而言,安静得过分。
宋随伸手接过一张散落的纸币,望向领头那位捧着牌位的,声音冰冷:“是谢家出殡。”
梁昭恍然:“原来是谢家的白事,那刚刚过去的那个便是谢驸马的侄子,工部谢侍郎的长子谢彦了吧。”
工部谢是驸马谢竟煊的兄长,谢光誉一家共有二子一女,其中长子谢彦与小女儿谢敏敏均是嫡出,二子谢允是妾室所出。
谢彦的夫人范云岚是御医范嘉甫的大女儿,二人成婚五年,膝下并无子女。
听闻范云岚前几日失足从高楼跌下,失血过多而亡。
范家听此消息,悲痛交加,在谢家的灵堂闹了几日,以致谢家迟迟不能发丧,拖到今日才匆匆办了白事。
范嘉甫虽是是服侍过先帝的老人,又因医术高超而颇受敬重,但范家此举还是落人口舌,旁人见了也只说他们不识大体,不尊死者。
方才让了让那一行办白事的队伍,梁雁的轿子便停了一会,此时刚好与梁昭和宋随并行起来。
“那人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夫人,怪可怜的。”她忆起方才那人举着牌位,失魂落魄的颓丧模样,不由地叹了一句。
“他不过是失了个夫人,转头便可再娶。而她夫人的父亲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究竟是谁更可怜?”
梁雁坐在轿子里,宋随要抬眼才能看向她。可他抬起眼,眼波沉沉,里头好似聚了化不开的墨团,一眼望不到底。
她怎么觉得自己虽然坐得比他高,在他面前却总好似矮了一截似的。
“都挺可怜,也不必非得比出个高下来吧”,梁雁摸摸鼻子,看向父亲,“那她夫人的父亲是谁?”
梁昭:“是太医院的范嘉甫,已近耳顺之年,老年丧女,的确令人惋惜。”
“这位范御医好像很有名,我之前在江宁上学堂时,夫子就讲过他的事迹。说他的医术十分高超,经他诊过的人,一定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是啊,他行医这么多年,未听说他出过什么岔子”,梁昭顿了顿,“除了断宋尚书那一次,他说宋尚书的儿子活不过十岁,如今不也好端端的。”
他讲到兴头上,全然忘了他口中那个活不过十岁的孩子正好好站在他身边。
梁雁见状抬肘戳戳他,岔开话题道:“这么说起来,这个谢编修配范御医的女儿,还算是有些高攀了吧。”
宋随其实不大愿意与这聒噪的一对父女同路,想要走快些,可偏偏这回是他去别人家暂住,只能无奈放慢了脚步,继续听他们俩在这谈论。
“本来的确是高攀,可谢家有长公主撑着腰,那就算不上高攀了。”
“长公主?”梁雁好奇。
“梁大人,你家到了”,宋随出声打断。
梁雁闻言从车上下来,莫春羽和时雨也已经赶了过来,几人往宅子里走去。
梁昭向宋随介绍:“这宅子我们刚住进来不久,里头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置换调整,便先将就着原主人的布局和家具用着。
这屋子西边的院子原来就是备给客人住的,这段时日你们便安心在这里住着,缺些什么都只管同我说。”
宋随点头:“本就叨扰,梁大人不必劳心。”
梁昭拍拍他的肩膀,“不必同我客气”,又转头对梁雁说:“雁雁,我去看看你娘,你和盈双领宋大人他们去西院的厢房住着吧。”
“好”,梁雁飞快应下,对着宋随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在了前头带路。
梁昭所说的西院正是待客用的。是个三进院,院子中央凿了一口方形水渠,里头卧着几尾鲤鱼,是孔令珊前几日才放进去的。
水渠旁还栽了两棵梅花树,此时正绽着花苞,悠悠然立在院中,清雅高洁。
路过那两株梅花时,梁雁注意到宋随多看了两眼。
几人绕过街门后的抄手游廊,便见一间主屋正房。
进了主屋,里头清雅舒适,物件摆放得也合宜,收拾得更是整洁干净。
莫春羽眼睛一亮,便拉着时雨将从废墟里收拾出来的一些行李放了进去,盈双见状在一旁帮着收拾。
梁雁凑到宋随身边,“宋大人,若是还有什么缺的,只管和我说,不要客气。”
“多谢。”他微微点头,语气淡漠。
“你们累了一夜,一会出来一起用饭吧。”
“我不饿。”
“那我一会儿叫人送一些吃食来,等你饿了再吃?”
宋随淡淡扫她一眼,只说“好”,没有再多话的意思,
两人静默了一会,梁雁从怀里掏出东西,摊在手里递过去,“昨夜在寺里,你走后我发现了这个,不知是否是你落下的?”
荷花佩躺在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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