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一品红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赋云歌再度杀招砍来,他仍然只用一只胳膊招架,或者移动身形,使得赋云歌屡次打空。
两人一攻一守,在月色之下斗得你来我往,身影不断交织。
玉轮后移,皎洁的月色缓缓滑落树梢。朦胧的夜幕之下,花苞镀上一层浅浅的银霜。
少顷,赋云歌的体力已经透支,出招动作明显缓慢了,而且力道、准头都较先前大有下降。
反观一品红梅,仍旧是一副闲散慵懒的模样,而且,他是一直用单手打斗的。
又过了一会儿,赋云歌终于力气用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品红梅见他没了力气,就不再继续纠缠。他回到一旁坐下,等待赋云歌恢复体力。
赋云歌喉咙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嘴里又干又痛。四肢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量,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再看两只手,都不免有一些红肿,他内心清楚这是方才对打一品红梅胳膊造成的。他这才明白,原来自身与一品红梅之间竟然霄壤之别。
别说他要杀了自己,就是他有一点认真的劲头,自己恐怕也不能在他手下走过五个回合。
但是,倘若他真是恶人,以此来要挟自己的话,他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就算打不过,他赋云歌也要有最起码的义节,绝不能自甘沦落,苟且偷生!
一品红梅在一旁观察着他,心思无比清朗。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吧?这样想来,醉尘乡倒是也没有看走眼。
两人彼此一言不发,静默的空气中只存留着赋云歌喘息的声音。
赋云歌的体力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本来就有过锻炼,刚才如此狼狈也不过是疲惫所导致。但此时他仍然假装体力不支,其实是在争取时间思考脱困。
——或者实施最坏的打算的方法。
他自然不甘心引颈就戮,但是如果真的是最坏的情况,他也绝不能做恶人的鹰犬。
“杀那些人,是因为他们即将有大动作了。”
正在赋云歌全神贯注思考的事后,身边的一品红梅竟然缓缓说话了。
赋云歌吃了一惊,扭头朝他看去,但一品红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
“……大动作?”赋云歌开口问。
一品红梅点了点头。
“黑头巾的暴徒。他们带来的动乱不止布元坊,朝云街埠。他们是有策划的行动,而现在,他们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赋云歌愣住了,他不觉停下了伪装的粗重的呼吸,用心聆听一品红梅所说的话。
他的目光之前一直狭隘在朝云街埠一带,全然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倘若是真的,那仅凭他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
“下世凡荒天,虽然距离顶层较远,但仍然有代天管治的代行者。”一品红梅幽幽地说。
“然而此刻代行者虽然已经开始介入,却是分身乏术。对抗【九彻枭影】,还是需要四面八方的星火之力。”
一品红梅的一番话,不免令赋云歌内心翻起巨大的波澜。
他有太多想要问的信息,但此刻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他感觉到了危机,以及自己必须要为此做点什么。
一品红梅也知道赋云歌对现状还一知半解,随之解释道:“代行者是被猗天苏门选择的天命者,负责守护天柱,护佑苍生。下界天代行者【玦同君】已经开始插手此事……【九彻枭影】是根据他们恐吓信的署名,联系组成的代号。”
赋云歌差不多理解了。他老爹收到的恐吓信是【九字号】,加上这几天的见闻,他倒也能迅速明白。
“你的意思是,‘九彻枭影’的势力要大过代行者的能力?”赋云歌迟疑着问。
一品红梅“唔”地垂眉:“代行者并非以武力而定……他的手下有常规的护卫力量,在下界天有危难的时候自然会派出。”
“但,就你所见,布元坊事发已久,他们却迟迟尚未抵达,不是么?这是因为其他地区类似案件也接连爆发,他们抽不开身。”
说罢,他抬头看向赋云歌,眉头间挟带着一缕似有似无的阴郁。
“这……”赋云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忽然,他回过神来,有些讶异地望向一品红梅:“这么说,你不是……”
冷哼一声,一品红梅撇嘴道:“小子,有半点眼力见,也不会浪费我这些时间。”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一看,发现月亮已经愈来愈黯淡,朝云街埠的远方淡淡地出现了一道朦胧灰白色的朝云。
显然是到了五更时分,快要天亮了。
“啊……”赋云歌打了个哈欠,试图掩盖尴尬的神情。
一品红梅睥睨地斜了他一眼,又道:“听了我刚才说的,你有什么想法么?”
赋云歌闻言,挺胸昂然,大声说:“我一定尽我所能,阻止他们的……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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