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清点了点头,埋着头不说话。
李氏犹豫片刻后,决定与她开诚布公,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清清,我知晓你的心思,可你舅父来信了,他在信上说了,绝对不允许你给人当妾室,我要由得你来,他便休了我。”李氏说着眼睛不由红了一圈,内心也有些委屈,“你要知晓,我与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从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的狠话。”
李氏这番话可谓是只给程清清留一条道路,其余的路都给堵死了,程清清内心纠结无比。
见她依旧埋着头保持缄默,李氏急了,“沈凛和方恒你若都不想嫁,那我也只能把你送到京城去,让你舅舅会亲自给你挑选一门亲事了,你舅舅在信上也说了。”
程清清一听要把她送到京城,心中百般不愿,江怀谨不会纳她为妾了,若非要她从方恒和沈凛之间挑选一个的话……程清清心中自然有了答案,她抬起眼眸,望着李氏无比坚决地道:“舅母,我明白了。若非要嫁人的话,我想选沈凛。”
李氏没想到她如此轻易就妥协了,当即松了一大口气,随后想到苏云峥说的那些话,不禁有些担忧,“清清,那沈公子或许不是能够托付的良人,要不咱们选方家吧。那方公子你也亲眼见过,他家世不错,又相貌堂堂,待人彬彬有礼,是个值得托付的。”
程清清摇了摇头,语气愈发坚定不移,“若不是沈凛,我死也不嫁。”
李氏惊讶于她的态度,又担心再劝下去,她又不肯嫁了,于是只能妥协道:“好好好,沈凛便沈凛,我这就叫人把媒婆请过来商量此事。”
程清清面无表情地坐在罗汉床上,由得李氏去安排她的亲事。嫁就嫁吧,但她这绝对不是妥协。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等着瞧吧,程清清冷笑一声。
苏灵筠没有与江怀谨一同回去,出了巷口后,江怀谨言有事要去办,与她分道而去,苏灵筠独自回家。
薛夫人去了娘家,原本打算在那里待上两三日便回来,但她突然派人送信回来,说还要在娘家再住几日,让苏灵筠协助冯嬷嬷管理府中的事务。
苏灵筠明白薛夫人有意让她跟着冯嬷嬷熟悉府中的各项事务,以后好帮着打理中馈之事。
江家家大业大,底下仆人无数,苏灵筠嫁到江家,内外用的人还未认清,冯嬷嬷便拿了登记人口的册籍拿给苏灵筠细看。
彼时太阳已偏西,苏灵筠还不曾用午膳,将就吃了点几块糕点后,坐在窗下的竹榻上,将册上的人名,所司何事逐一记在心里。
苏灵筠看了一会儿册籍,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血腥惨烈的画面在脑海中徘徊不去,让她心生惶恐与不安。死了那么多人,不知晓官府会不会追究到底?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种种疑虑在苏灵筠心中升起,她想见江怀谨,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却又怕见到他,今日的他让她由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一直到了夜里,苏灵筠才见到江怀谨。
他还是今日的穿着打扮,一副漫不经心没事人的模样。彼时,苏灵筠坐在妆台前卸晚妆准备就寝,见他归来就让素竹出去了。
苏灵筠压下心头的惧意,起身随他入了屏风,像往常一样尽谨守妻子职责,帮他除去外衣,温声询问:“夫君用过晚膳了么?”
她有些想问他那些黑衣人的尸首是怎么处理的,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没问,她担心知晓太多事情会危及自身性命。
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江怀谨展开双手由得她动作,“还没。”目光懒洋洋地在她恬静的面庞上扫了一眼,她的眼眸低垂着,看不到其中的情绪,他指尖动了下,想要抬起她的脸,但很快就熄了念头,“可有热水?我想洗澡。”
今日在街上,他早知晓她跟踪自己,只不过看得戳破她罢了。不知为何,当下看她,他觉得甚是不顺眼,应该说不止当下,从昨夜开始,他看她就不顺眼了。
听到“洗澡”二字,苏灵筠不觉抬眸与他深邃的目光撞上,指尖轻颤了下,没由来地想起他赤裸着身踏出浴桶的画面,面上一阵不自在,她偏了目光,“厨房有热水,我让人抬水来。小厨房里还热有饭菜,夫君沐了身子再用膳?”
江怀谨是这样的,就算看人不顺眼,也能言笑晏晏地与其说话,“我想吃粥。”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苏灵筠听着不大高兴,也不看是什么时辰了,有得吃还挑挑拣拣,苏灵筠怀疑他故意为难自己,“这会儿底下人的都睡下了,夫君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煮点鸡丝粥?”
“嗯。”江怀谨满意地点头,随后坐在一旁的圆杌上,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收拾他的衣服。
苏灵筠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临去前,她想起一事来,“对了,夫君,我已经把清清送回去了。”她打量着他的神色,那双深眸没什么波动,他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你。”
苏灵筠想了下,又补了句:“没办法,我母亲催得紧,你不会怪我吧?”
江怀谨目光阴晦地看了她一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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