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且狠戾。
苏灵筠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地低下颈项。
若是一般的新郎官早就急吼吼地进新房与新娘子行夫妻之礼了,可这门亲事不如人意,江怀谨不仅没进新房,反而又走了出去。
“姑爷,您这是要去何处?”
素竹诧异地问,江怀谨仍旧对她视若无睹,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素竹气得直跺脚,新婚之夜他就这么撇下新娘子走了,这让她家小姐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苏灵筠见江怀谨没有进屋,脸色一白,置于膝上的手不觉收紧,把一件新娘礼服都捏皱了。
素竹心中十分着急,走进内房,“小姐,姑爷实在太过分了,奴婢去找薛夫人说理去。”
“素竹,不准去。”苏灵筠阻止道,语气虽是平静,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素竹动作一顿,回过身看向苏灵筠,一跺脚,“姑娘,那该怎么办?”
“等着。”苏灵筠道,面色再次变得平静无波,目光落在灯架上印着囍字的大红蜡烛上。
红烛滴泪,时间缓缓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江怀谨终于归来,他换了身宽松的常服,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
素竹这才知道他去沐浴了,可他为何不提前说一声?说到底还是故意让她家小姐提心吊胆。
他身后跟着几名下人,手上提着水桶,桶内冒着热气,素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将水抬到浴室,然后离去。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
素竹知道这水是给小姐准备的,就在她以为江怀谨还有几分良心时,就见悠然坐在椅中的人淡声开口:“带着你家小姐去沐浴,我不喜欢睡在身边的人太脏。”
素竹怔住,心中瞬间浮起愤懑的情绪,又担心地看了眼内房,从她这角度能够看到苏灵筠依旧安静地坐在喜床上,垂眉敛目,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素竹收回目光,敢怒而不敢言,她向江怀谨福了福身,进到屋中,“小姐,奴婢服侍您沐浴。”
“嗯。”苏灵筠微微一笑道,江怀瑾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他的话她都听到了,心中虽是难堪,但经历先前种种,她已经能够做到表面淡然处之。
见苏灵筠还笑得出来,素竹既是心疼,又是替她委屈,眼眶不禁红了一圈,担心被苏灵筠发现,她连忙垂下头。
苏灵筠沐浴了身子,回到新房,坐在妆台前等着素竹来给自己梳头,却听得“砰”的一声,吓得她一扭头,便对上江怀谨幽沉的目光。
素竹被他关在了外边。苏灵筠心口一紧,忍着不安,定定地坐在圆凳上,在那迫人的暗影罩过来时,她佯装镇定地抬首:
“江……夫君……”苏灵筠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横抱起,她一惊,忙道:“我自己会走。”
江怀谨没有回应她。
苏灵筠僵硬地任着他抱着,没敢挣扎,带着压迫性的男性气息密密地包围着她,让她不禁想到了那天在马车上发生的事,一股恐惧的感觉逐渐浮上心头,但如今两人已是夫妻,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亲近。
身子被重重地甩在绣褥上,上头的莲子红枣硌得她后背一阵阵发疼,但她连疼都来不及喊,因为很快,陌生沉重的气息朝着她压来。
她手脚僵硬得不知往何处般摆,男人以手臂与胸膛将她禁锢在狭小空间,她感到局促不安,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只觉得有柄刀子抵着自己。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穿透她的耳:“把你的腿拿开。”
苏灵筠闻言心一怵,连忙松开他,方才她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却不想他人在中间。
男人的大手似狼爪毫不留情地探来,像是要把她的心子捣出来。
苏灵筠很害怕,她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那凶戾的大刀一寸一寸地切割。
当眼睛适应黑暗,她的目光蓦地撞进那双深眸中,其中泛着冰冷狠戾的光芒,苏灵筠从未体会过这种可怖的感觉,若不逃离,她会死在他手上,她脑子里回荡着这样的念头。
“不要……江公子放过我吧。”苏灵筠顾不得什么知书达礼,顾不得母亲叮嘱的一切,只想逃离他无情的挞伐。
当她挣扎着抽身时,男人伸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又狠狠地冲撞上来,仿佛想要了她的命。
苏灵筠面色惨白,也明白了江怀谨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她认命地停止挣扎,趴伏在绣褥上,伸手紧紧地拽着面前的围栏,咬牙紧忍,再也不发出一声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像是玉山倾倒身上,而后又蓦然一松,她大约是从死里逃生了。
◎“娘子真是体贴。”◎
沈凛喝得醉醺醺地,夜半三更才回到家,刚躺上床,就却被其父亲叫了过去。
他踉踉跄跄地来到父亲的房间,刚跨门槛时,迎接他的就是一茶盏盖,他虽在醉中,但手脚依旧麻利,他飞快地闪躲到一旁,头才没被砸出一血窟窿来。
沈凛酒虫子都吓没影了,惊魂未定地嚷嚷道:“爹,您脑子糊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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