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就决定,日后三公子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你自诩清高,时不时赏赐一些金银我就要感恩戴德吗,赵品谦,你太虚伪了。”他近乎声嘶力竭的吼着。
“再虚伪也比不过你。”陆惜月踏着轻缓的步伐进来,嗓音压着寒意:“你表面伺候主子,背地里却能痛下杀手,这样的人,赵三公子当真敢用?”
“与你何干。”阿余瞪着忽然出现的少女。
陆惜月还想说话,阿水忽然哭出声,手指着阿余,忍无可忍:“阿余,你真是太荒唐了,是谁告诉你救了你妹妹的是三公子的,那人明明是主子。”
轰隆!
阿余脑子里闪出雷鸣声。
阿水擦干眼泪,继续道:“不仅救人的是主子,连你说的,你妹妹瞧上了主子,都不是真的。”
“你胡说,分明不是这样的。”阿余慌了,抖着嘴唇问:“若不是大公子,还能是谁?”
妹妹的事情始终如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当年即便是被及时赎了出来,妹妹的名声也毁了,整天以泪洗面,还险些自戕而死。
他怎么能不恨,他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如今阿水却说,他知道的都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阿水愤怒难当,恨声道:“当年你妹妹心悦的,分明是三公子。”
将计就计
“秋姨娘得知这件事勃然大怒,立刻打发人牙子将你妹妹发卖出去,是我通知的大公子,大公子给了我银子,将人赎回来,还有让打你板子的,也是秋姨娘。”
秋姨娘便是赵天斳的生母。
阿水满目疑惑:“我不明白这些事到了你口中怎么就颠倒了黑白,阿余,难不成,跟着主子这些年,你还不清楚主子为人吗?”
一声有力的质问狠狠砸在了阿余脑中,震的他神情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赵品谦闭了闭眼,已经能猜到其中的关键。
阿水和阿余从小性格迥异,阿水开朗话多,沉不住气,阿余是个心思细腻话又少的。
赵天斳定然是因为这一点,设计让阿余与他这个主子离心。
如此想着,他眼里覆满了寒霜。
那时候赵天斳才多大,比他还小两岁,不过十五,竟能算计的面面俱到,如此心机,实在是可怕!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阿余回过神来,喃喃重复了两句,看着阿水,骤然起身冲了过去,面上生出癫狂之色。
“你们骗我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那些话是三公子告诉他的,还有他的妹妹,怎么会有假。
他这般激动,吓的两个下人立刻将人重新压制着,生怕他再冲上去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阿余的两天胳膊被拽着,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仍旧不死心的反驳:“明明是三公子救了我妹妹,他还不计较我妹妹的出身,说等他成婚后,就纳我妹妹进门……”
纳他妹妹进门。
阿余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珠。
沉默许久,赵品谦才缓缓道:“赵天斳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帮他做事,就是与虎谋皮,焉能落得好下场。
“阿余,你分明是被人设计了,只怕你的妹妹,与三公子,亦不甚清白。”阿水失望透顶,字字句句往他的心窝子上戳。
当年这件事本就满腔疑问,阿余本着信任妹妹,才会倒戈,现下细细想来,其中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
阿余呆呆跪坐在原地,得知真相,掩面痛哭起来。
这算什么,他自认看清的人,被他记恨了这些年,还下手暗害过的主子才是真正的恩人。
阿余只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主子,你杀了小的吧,小的该死。”他忽然对他磕头,清秀的脸上泪痕未干,却是没了生的欲望。
他是个企图弑主的,哪怕不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下毒的事情被拆穿,也没指望能活着出去。
他是家生子,生来就是做奴才的命,生死自然也由主子定夺。
阿水大惊,紧张的看向赵品谦。
陆惜月与萧云珩并排坐着,并没有说话。
“阿余,你若是真心悔过,我不杀你。”赵品谦声音晦涩,艰难开口。
阿余抬起头,不可置信。
陆惜月闻言蹙眉,眼底写满了不赞同,她正欲开口,瞥见萧云珩冲他小弧度的摇头。
她将话音咽了回来,只听赵品谦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去完成。”
直到阿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惜月才道:“大哥,你这么做,风险太大。”
若是阿余跑了,或者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告诉赵天斳,不是得不偿失。
赵品谦脸色沉沉,幽幽道:“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权当是顾念阿余这么多年来照顾他的情分了,倘若他跑了,日后再见,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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