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出必不讨喜,可非是我老孔多疑,这样天大的事情,王爷合该拿出魄力来,又怎能听信他人只字词组,叶大人不懂便是最好的,说句王爷不爱听的,万一叶大人在京中别有际遇,又或者被什么人收买了,故意写这封信来迷惑王爷呢?”
“阿峥不是这样的人!”水恒语气笃定。
“他的为人处世孤十分了解,便是他看到什么一言不发,孤也不会怪他,可是他既然写如此多字给孤,孤不信他会骗孤!”
“王爷!”
“不用多言,孤还是决定了,三万大军留下,携五十护卫随身,你们与孤同赴京城。”
“王爷三思啊!”
“孤已经三思过了,其实自携三万兵士出雁云之日起,孤心中就无时无刻觉得不妥,阿峥这封书信只是坚定了孤的想法罢了,无论如何孤信父皇!传令下去,三万兵士就地扎营,不用跟随车队上路,其余人轻车简行,加快步伐,速速回京为父皇侍疾!”
说完这句话,水恒心中彷佛落下了一块沉重大石。
此去无论前途如何,至少做下决定的此刻,他不悔。
见王爷心意已决,幕僚们也没什么好说,只得出去下令。
去掉了拖慢速度的随行大军,雁云郡王车驾终于在路上飞驰了起来,并于十二月底,新年之前,抵达京城。
重重宫禁内。
贴身大太监刘福生掀开纱账,一手端着药汁,轻声道:“圣上,该服汤药了。”
明光帝睁开眼,轻微咳嗽了几声吐出浓痰,在刘福生的搀扶下半坐起身,靠在鹅黄软枕上。
刘福生用银勺舀起汤药要喂给明光帝,明光帝却摆摆手,自己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几口喝下,舌头对那泛着苦味的药汁彷佛无知无觉似的。
刘福生忙接过空碗又将温水递上,明光帝漱口完毕,擦了擦嘴问:“算着时间,老四差不多该到了吧。”
“郡王车驾昨夜便到了京畿三十公里处,瞧着时辰快的话想必已经进京了。”
明光帝点点头:“可有带兵?”
刘福生不敢隐瞒:“听说了带了五十个精锐随身防护。”
“五十精锐……就五十,没旁的了?”
刘福生低眉敛目:“还有郡王妃随身武卫二十个,公子郡君们的武师傅和武小子加起来二十个——”
明光帝听得不耐,直接打断:“我问你可有携私兵,谁问你这个了。”
刘福生忙跪下:“并不曾听闻有私兵!”
明光帝叹了口气:“……不带一兵一卒,他就如此信任于朕?”
见刘福生还跪着不敢抬头,明光帝笑斥了一声:“你这老货,朕又没有怪你,好端端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是圣上。”
刘福生堆了笑赶忙起身。
明光帝说:“今日朕精神好,扶朕起来吧,不过是偶感风寒,成日躺着没病也躺病了,朕起来坐坐。”
刘福生不敢违命,忙扶明光帝起身,披了大毛衣服,又命其他内侍在殿内增设炭盆,不要冻着了明光帝。
正忙碌着,忽有一个小内侍进来通传:“太子殿下来了。”
明光帝正在刘福生的搀扶下在殿内走来走去,闻言道:“老二来了?让老二进来吧。”
“喏。”
太子走进明光帝寝殿,跪下行礼,明光帝叫起。
见明光帝没在床上躺着而是起了身,太子连起身都来不及,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掺住明光帝:“父皇您身子不好,怎可不尊医嘱随意起身,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又提高音量质问:“今日是谁贴身服侍的父皇?刘福生,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如此胡涂!若父皇病情加重,你有几个脑袋担待的起?”
大太监刘福生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是老奴一时猪油蒙了心,老奴胡涂了,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还要斥责,明光帝温言道:“我儿孝顺父皇知道,但此事不怪他,是朕吩咐的,起来走走养养精神。”
太子对刘福生道:“既是父皇命令,这次就算了,父皇是之人仁慈,孤眼里可不揉沙子,若下回伺候不周,数罪并罚!”
“是,是,老奴记下了。”
斥完刘福生,太子面对明光帝又是一脸孝顺儿子:“父皇今日精神不错,都能起身走动了,可是听闻四弟进京的缘故?”
明光帝故作惊讶:“老四进京了?朕估摸着他拖家带口的,路上还得有几天,竟如此快就到了京城么。”
太子起身,顺带扶明光帝在椅子上坐下:“四弟为人敦厚老实,又对父皇孺慕之情甚笃,听闻父皇身体不适,可不就紧赶慢赶地回来了么。”
明光帝点头:“老四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子,朝政大事上不太通,于父子兄弟之情上,却颇有几分难能可贵。”
这话倒是,太子也这么认为,众兄弟里,如今也就四弟这个笨笨的太子看他略顺眼一些了:“父皇说得不错,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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