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身上带了病的不知道,出去乱跑再给别村过了瘟疫,其他村的人也是性命不是?”
这话有点道理,想往出冲的人也不冲了,谁的命都是命,过了别村的人他们心里也不忍落。
大黑见状再次保证:“村长伯你们还不信我吗?我听小牛带的信,我二叔和三叔公也得了病,大婶娘也病了,大黑我就算骗你们,不能连自家人也糊弄吧?要真要把村子里的人围着等死,我怎么的也得带个信回村给本家人的,是不是这个理?”
这年代,亲族关系是很重的,大黑这话说服了大家。
村长说:“我们知道村里有人得病了,也不能保证我们站在这里的人明天就不得病,但大家伙都是安分人吶,知道瘟疫厉害,不该出去祸害别村,只要不把我们圈禁起来等死,那你们要站着,就站着吧,毕竟我也老了,要真有那不省事的二流子非要出去,我老头子一个人也拦不下来,差爷们站着也好,也好……”
说着说着那话音又低了下来。
过了热血上涌的那一刻,其实冷静下来心里也晓得,瘟疫就是因为难治才叫瘟疫,好治的那就不叫瘟疫了,就算朝廷没打算把他们圈禁起来等死,派了大夫来,这里好生站着的人里,又能活下几个呢,唉,他是老了,可村里还有年轻的,还有孩童呢,真真是老天不给人活路啊!
这时候大黑又说:“村长伯,水婆婆,大壮哥嫂,还有其他乡亲们,你们莫怕,有大夫们在这里,一定会全力救治病人的,这回,我们可是有《防疫手册》帮忙呢,里头总结了好多种时疫的传播和阻断方法,只要按照手册上头的去做,那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这些差役都经过《防疫手册》的基础培训,连大黑这样不善言辞的都能说上两句了。
“真的?”善良淳朴的村民眼里有了点希望。
“是真的。”这时候,大黑后面一个蒙脸的清瘦身影出声说道,个子不高,声音不疾不徐,他是站在医者队伍里的一员:“对于伤寒的治疗,古籍中早已有方,虽不能保证各个都治得好,但一百个患者里,治好七八十个那是没有问题的。”
在随便感冒一场都可能死掉的古代,这个治愈率真的不低了。
这医者说着看了看村民,又问:“你们是不是不信,想问既然有七八成治愈率,伤寒为何会成为一种可怕的瘟疫?”
有听懂的村民点了点头。
这人听着是从蒙脸巾下笑了声:“这就与疾病特征有关了,我简单说两个例子,比如那疽症,十分难治,得了十有八九的治不好的,还有那痨病,不仅会传人,也是极为难治,这两样病可以说得了就命不久矣,比伤寒的治愈率低多了,可是这两样却不会发展成瘟疫。”
那人声音平稳,娓娓道来:“所以,是否传人,难治与否,并非是瘟疫的特征,瘟疫的特征有这样几种——发病速度快,病程险恶,有强烈的传染性,容易形成大面积流行——满足了以上所有条件,才是瘟疫。”
“我之所以要说这个,就是想告诉相亲们,伤寒并非是不可治愈的绝症,治疗效果不好那是因为伤寒的病程恶化太快,传染性太强,往往病人还没有得到妥善治疗,已经大面积爆发开来,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等到那时候人人惶恐,无论是医者还是药材数量都会不够,病人又整日担惊受怕,看着别人死去,自身也就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趁着现在村里还有这么多健康的人,无论是药材还是医者护理上还有余力,我们一定要严格按《防疫手册》上写的不折不扣执行下来,不要任由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以吗?”
此言一出,无论是差役还是同行的医者心里都恍然大悟,这个人为何要站在村口,和村民说这样长的话语,原来他是有目的的,是为接下来顺利开展工作做铺垫。
有了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语打底,村长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你说的话老儿听懂了,请大夫放心,只要能救我们这个村,你们就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有啥吩咐只管说,我们一定照办,没有二话。”
这话主动从村长嘴里说出来,大夫队伍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们要在村里开展的工作繁琐又细致,甚至到了烦人的程度,威逼力压固然有用,但只有说服村民们自己情愿去那样做,才能最大程度保证防疫效果。
接下来,差役们让开一条口子,医者和拖着药材粮食的差役就进村了。
村民们瞧见那车上满满当当的药材布匹和食物,悬在半空的心又落回一半,运这么多值钱东西进来,应该不是为了骗俺们等死,俺们算哪根葱啊,朝廷要俺们死就死了,哪里还值当这样费时费事,看来是真想救俺们村了。
既然认定了是要救不是要杀,那自然得配合医者们工作。
先是将村里清出几间干净空屋子来,把已经发病的人从各自家里运出来,聚到一个地方管理,方便对病人的呕吐物排泄物集中处理,也方便大夫们会诊开药。
先前成立的护理组和后勤组也主要用在这两个村里了,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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