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带着铜板来都花不出去,刘夫郎,给你东家提提意见,就说我们说的,叫明儿多弄些,这量远远不够啊!”
草哥儿麻利把连汤汁都不剩的大锅垫了布巾取下来放一边,又给炉子封了火,嘴上还不耽误说话:“哪里少了,还比前几天多加了些,是你们排在前头的要的太多。”
“我瞧着最近人越来越多了,那城北城西的都引得来买,我们这些老主顾要不是提早出门排队,连个汤都捞不着。”
草哥儿还是微笑,没应承什么,嘴里倒是礼貌:“大热天的,大家伙都散了吧,早点回家歇着,想吃明日早来。”
“哎,也只能散了,谁叫你家每日就做这一个时辰的生意呢,不散也没法子好想啊。”
那小厮瞧见人都默契散了,没见过这个架势,心里有点急,揪住一个打听:“怎么的呢,我是给我家老爷买吃食,这都快轮到我了,怎就散了?”
那被揪住的翻个白眼:“你给老爷买,我还给老婆买呢?还不是一样没排着,没听刘夫郎说么,想吃明日赶早!”
小厮习惯性张口就来:“我家老爷乃翰林院典籍大人,不过买一小小吃食——”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那人嘲笑道:“巧了,刘夫郎东家也是翰林院的,还是本届榜眼,敢问令老爷在那一届是状元还是探花啊?”
小厮愣住了。
什么状元探花?他老爷都不是啊,只是个二甲第十七名进士,通过院试考进的翰林院,熬了六年熬成了典籍。
那人见小厮没话说了,把自己袖子从小厮手中抽出,鼻子里哼了一声溜溜达达走了。
小厮没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苦着脸回去交差。
王典籍一瞧见他,嘴里先分泌口水,直接往他手上看,见两手空空,不由问道:“叫你买的吃食呢?”
“求老爷息怒,小的没买到。”小厮丧眉耷眼。
“怎么就没买到了?”王典籍瞪大眼,“确切地址都说给你了,你可是偷懒了,可是找错了地方?”
“小的没找错地方,松柏巷子和铜鼓大街交叉口朝东五十米,有骆驼的那家——小的去了,也排上队了,就是不凑巧,还没轮到小的呢,已是卖光了。”
王典籍:“什么还要排队?你详细说说。”
小厮低着头,老老实实把这趟见闻一五一十说出来:“小的按老爷说的寻到那地方,空气里全是令人流口水的香气,买吃食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小的跟着排在后头……”
知道小厮不敢没去还编出这么一套话骗自己,王典籍再想吃也没办法,总不能没买到东西就把气撒在小厮身上。
“既如此,你明日早去!”只得这么吩咐一句。
“哎!小的一定赶早!”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翰林大人的家里,毕竟熟客早就摸清了摆摊时间早早就去排上,还有那不差钱的花一个铜子儿雇人替自己排队,那些不了解状况的奴仆们哪里能知道有人为一口吃食能这么鸡贼呢。
有那聪明的小厮,灵机一动也花点钱给排在前头的,叫人让个位置方便自己买上。
那排上了的熟客掂量掂量手上铜板,想想住得近反正明日还可以来,日日都能来,也就接了铜板让出位置,两个一进一出,没多个人出来,后头的瞧见了虽不满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有那等不够机灵的,三番两次办不成差使,免不了回去面对主人的怒火,被斥一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自家小厮不如别家给力,翰林大人们也不是没办法。
排队是排不上,可小叶大人身在翰林啊,守着这么大的东家,还能没钵钵鸡吃了?
于是叶峥二十平方的小小办公室内就迎来了其他院的大人,都是比他年纪大且自资历深的,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分,说话也软和,话里话外的主旨就一个:我们要吃钵钵鸡,花钱买,同僚一场,以后还要共事很久,小叶你看着办吧。
瞧着里头还有胡子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典籍,一大把年纪还掺在里头卖惨,叶峥着实地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说为着明光本纪忙得足不点地嘛,还有空闹这一出。
周纪明和谢元德在老大人们后头连连作揖,愁眉苦脸:这几天实在是被烦透了,叶弟好歹想想法子。
叶峥想了想,说:“给你们家小厮安排插队这事儿真不成,况天天守在那的基本都是熟客,一开始生意就是靠这些熟客做起来的,没得生意好了又搭上了贵人,就把熟客丢一边,这样的事我做不来。”
“那我们多给银子?”
“小叶,哥哥不差钱。”
“……不是银子的事。”叶峥想说信誉,想说职业道德,想说底层百姓买口好吃的也不容易。
但这里是万恶的皇权社会,和这些当官的说这些基本等同于零,不仅得不到认同还把人得罪了。
于是叶峥说:“此事我知道了,容哥哥们给我点时间,我回去同家里商议一下,定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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