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听他叶峥的啊,他说变就变,不搬!咱家粮还没晒透,搬回去等着长虫啊?谁知道那丧门星安得什么心,他就是想害人!最好他家粮全发霉烂在仓里头,一家人饿死讨饭才爽快呢!”
先骂提出意见的叶茂田:“不孝子,这两天把你厉害的,就会听外人的话气自己老娘,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舒心啊!”
又骂叶富贵:“个死人没刚性的,半点主意都没有,就会跟人屁股后头捡屁吃,是不是明儿老大要你吃屎你也去啊?”
叶富贵又没说话,真是躺着也中枪。
叶王氏拍着大腿长吁短叹:“我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呢?早知今天,生下来就该一个个掐死在马桶里,也好过一把屎一把尿养到这么大反过头来气我,唉,也只剩一个老三了,那孩子打小聪明又贴心,还不惹我生气,以后我也就指望这一个了。”
叶王氏这么说是为了唤起老大老二的愧疚,让他们臊一臊,知道亏待了老娘,以后要更听话。
可是被她这么阴阳怪气地一说,不仅没有让老大老二羞愧,反而成功唤起了他们的逆反心理:行行行,什么都是老三好,我们这两个为家里劳心劳力的反而成了逆子,生出来合该掐死,老三这个没下过一天田没赚过一文钱才是娘的指望。
成呗,那粮食遭雨淋就淋呗,烂了也是全家一起饿肚子,连带镇上的老三也讨不着好,他们还有把子力气可以打短工,看到时候是谁活不下去!
继续摆烂。
于是收粮的一家带动一家,后来场子上大部分人家都被这氛围影响,也惊疑不定了起来。
只有老叶家和几个平时跟云家关系不好的比如老李头他们没有动静,尤其是老叶家,老少爷们坐得纹丝不动,一副和谁斗着气的架势。
这天半夜,果然轰隆隆打了阵雷,紧跟着砸下来豆大的雨点。
叶峥梦里被雷惊着,呼吸急促了些,云清睡得浅,一下子就醒来,还没睁眼就习惯性把叶峥往怀里搂了搂,又伸出温热的手捂住他白嫩精巧的耳朵,直到叶峥蹙起的眉松开了,呼吸又平静起来,才张嘴打了个哈欠,保持这样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叶峥醒来,满鼻子嗅到水汽,很激动地问云清:“是不是下雨了?”
快告诉他预感准不准!
“半夜里下了场大的。”
云清声音带着些晨起的慵懒和性感。
叶峥得意了,嘴都差点咧到耳后根,不过想起有晒场上也许还有人家的粮没收回来,又敛了笑意,损了粮食总是件心痛的事。
农民一年辛苦到头实在不容易,如果昨天的语气再强烈点就好了,可他也不确定啊,万一没下雨,岂不是乱出主意?
这事儿没辙,就这么着吧,好在自家的粮是全收回来了。
云爹早起溜达一圈回来,心情不坏,嘴里都哼起了歌。
他早上出去挑水,路上不断有人家给他道谢,说要不是他家提醒,粮食就遭雨淋了,又赞他哥婿做事地道,善有善报,老天爷都偏帮云云。
云罗氏去洗衣服也是这个待遇,一群大哥儿小媳妇老婆子围着她不住口地夸,直把个云罗氏乐开了花。
这几个月,云家人在乡亲间的人缘可谓是空前拔高。
从前云家为人也不错,但相邻间总是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有种自成一隅的味道,直到叶峥来了,村里人从云家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联系才紧密起来,才拿他们当了自己人。
这感觉正经不错,反正二老觉得不赖。
唯一令人有点介意的是,云爹在上次补过的院墙边发现几个浅浅的脚印,扔在院墙边上次收回来的捕兽夹上带着一点血迹,恐怕是有贼人爬过。
连忙问遍全家,发现没丢东西才放心,好在这捕兽夹是松动了拿回来修理的,不然这贼人的腿的估计就保不住了,就这也得吃点苦头。
但云家全家上下没人同情,谁会同情个贼啊!
第26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自从下了那场雨,才真正有了入秋的味道。
几天前秋收官来村里收了粮,云家上缴了一年的粮税,这里税收按的是人头,满丁税一石,哥儿和女娘减半,十三岁及以下孩童不算,儿童年满十四,就要按成人的数量交。
若农民拥地八十亩以上,则按亩产来缴税,八亩地缴税一亩地的粮,这也是为了让大地主多缴税的意思。
叶峥所在的溪山村祖辈都没有出过坐拥八十亩地的富农,也就全部纳的人头税。
按一石在100-120斤之间算,云家一年要交的人头税就是三石多四石不到的粮食,约摸三四百斤,从数量听起来的确不苛刻,现代社会,亩产千斤不是梦,但在大启朝,农民种一亩地的稻子或者麦子,亩产普遍在250斤到280斤之间,哪年能收个300斤,那就是大大的丰年了,十年难遇一次的那种,所以这税其实还是蛮重的。
今年总的来说还算风调雨顺,云家的八亩地总共收粮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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