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坎南的思绪,是心理医生。
他想起这段时间,他每天都预约了一次线上问诊。
布坎南关掉了摄像头,接通了语音通话。
心理医生:“今天的感觉好吗?”
“很好。”布坎南走进了浴室,细微的清洁喷雾从墙壁喷出,喷在身上,清洁喷雾渗进软甲的缝隙,又顺着躯干流淌。
新家还得多装一套喷水系统和浴缸,黛米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螳螂的清洁方式。
心理医生:“还有幻听幻视吗?”
布坎南擦拭着腿间的粘液,“没有。”
随着他和黛米交配的次数增多,幻听和幻视的频率大幅度降低,最近几天直接消失。
听到他的回答,光脑那头安静了几秒。
“你和家里的那只雄虫做了?”
布坎南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不,你的心理情况。”心理医生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有点复杂……”
“我知道。”以前或许不懂,也可能是潜意识里清楚,但他不想承认。
布坎南:“我厌恶雄虫,但我也想要雄虫。”
心理医生:“……雌父的态度确实会影响雌子的思想,但我身为雌虫,并不想看到你走你雌父的老路。”
布坎南笑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变成我的雌父?”
光脑那头彻底安静下来。
“好吧。”布坎南摸了摸鼻尖,“我确实有那么点着迷,但你不要忘了,我的基因等级有a+。”
这个社会,不光雄性和雌性之间有等级,基因也有。
布坎南:“我恨雄虫,恨他们的特权,我发誓等我掌握了权力,一定会向他们报复。”
可随着布坎南地位一步一步提升,他终于迈进了特权的大门。
布坎南看到了巴奈特。
布坎南:“在真正的特权面前,雄虫也算不了什么。”
然后现在,布坎南也成为了特权阶级的一部分。
心理医生:“婚姻也不行吗?”
布坎南:“虽然现有的婚姻法确实限制雌性。”
譬如他的雌父就是因为婚姻法的缘故,被雄父合法夺走了名下所有资产。
“但我有专门的法务团队。”
布坎南微笑。
像是终于拨开了迷雾,回想过去,布坎南惊讶自己竟然会纠结痛苦这么久。
竟然会厌恶痛恨雄虫,竟然会恐惧自己会像雌父那样。
布坎南:“我都快忘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没有的小雌虫了。”
黛米也算是阅人无数。
可也得承认布坎南是一只很厉害的雌虫。
下等区出生,一步一步由边缘星球爬到首都星球,中间还出现了基因突变,基因等级从c跳到了a+。
关于布坎南的过往经历,网上他的相关百科都能写整整一页。
且百科文笔措辞颇为动人,黛米看着都觉得心潮澎湃,有种看底层人物翻身的励志感。
黛米先前还疑惑,布坎南这样精神有问题的雌虫怎么还能在官方要职就任。
现在一看,除却能力因素,布坎南人生经历非常契合激进派的观念,被立起来当宣传了。
让黛米比较在意的是,布坎南突然让他搬家。
虽然他对政治斗争不感兴趣,但有些东西还是得弄清楚。
黛米仔细翻看激进派的理念,和最近十几年来的首相选举情况。
接着他发现了很有趣的一件事,无论是布坎南之前的表现,还是网上虫族的发言,大多虫族都认为这个社会对雄虫是优待的。
可过往的首相,没有一任是雄虫。
虫族的党派很多,保守派一直都是奥斯曼帝国的主要党派,激进派则是因为近十几年雌雄关系的恶化而获得了不少选票,从少数党派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保守派的主要竞争对手。
而激进派的理念之一,就是让权力回归到应有的地方去。
雌虫能力比雄虫强,家庭应由雌虫主导,雄虫回归家庭,并不再有支配雌虫的权利。
说得较为委婉,其实就相当于反向支配囚禁雄虫。
黛米扭头,视线在房间内转了一圈。
两个圆形机器人守在他脚边待命,手边就是酸甜可口的果汁,抬眼就是落地窗,窗外粉色的巨型兰花盛开。
这里没有别的雄虫,也没有别的雌虫。
黛米笑了一声。
这样的生活虽然舒适,但其实也和被囚禁差不多了。
所以,布坎南把他带进雄虫聚集地,是为了让其他虫族看到这种雌虫做主的新颖家庭?
难怪连生殖腔都开了。
黛米在光脑上搜了些生理知识。
避孕主导权在雌虫身上,如果雌虫不愿意,生殖腔是不会打开的。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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