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彩师记得那时候自己把母亲给噎得,站在那里半分钟没说出话来,从此就对自己放弃了抢救。
要说练彩师下厨房的手艺,还是向新的母亲夏侯欣学来,本来也不是练彩师自己想学,只是奈何夏侯欣的危机意识特别强烈,本来倒是还罢了,阿彩从前的时候,夏侯欣并不强求她通晓厨房里事,会做几个简单的菜就可以了,毕竟家里有厨娘,也不指望她自己烧菜,所以当练彩师穿越之后,面对大病初愈的女儿,夏侯欣起初只是教她些针线:“女工总还是要懂得的。”
所以练彩师学会了纳鞋底。
然而自从来了太平军,夏侯欣的应激水平陡然间光速提高,尤其是入了女馆,夏侯欣终于晓得,这一次的叛贼可是与以往的李闯黄巢之类的大不相同,别有气象,于是她便加紧督促练彩师:“得自己学着烧饭,不然将来怎么办?米饭都炊不熟呢,以后难道吃夹生的饭?伤胃啊!”
练彩师也是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这个时代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自己用一只电饭煲就可以烧熟米饭,清末用的还是柴火灶,所以怎样掌握火力大小很重要,还有烧饭的时间,今后难免要自己做饭,所以练彩师便用心地学,女馆之中大家轮流做饭,每当轮到两母女,练彩师就在心里记笔记。
夏侯欣当时大概已经对未来有所预感,在这动荡的年代,谁也说不准自己将来会怎样,因此她就一心为阿彩的将来打算,夏侯欣非常爱阿彩,她对阿彩的爱的表现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全部本领都教给阿彩,其中一项就是烹调,夏侯欣叮嘱练彩师:“可不要小瞧厨房,又是刀又是火,锅里还有滚油沸水,一个弄不好,可是危险。”
练彩师:那大概就要去医院看烧伤科,或者创伤外科。
在夏侯欣对练彩师的强化培训过程中,练彩师学会了做小笼包,那还是在物资比较充沛的时候,夏侯欣教给她怎样发面,怎样擀皮,怎样调和馅料,练彩师空闲时候便拿一根擀面杖,在那里擀一张纸来练习,好像穿越前用猪肉训练外科缝合术。
不过在后来的天京,猪肉越来越少,终于再看不见,就连米也只是可怜的一点,练彩师如今回忆起那段时光,觉得那米还不够喂鸡。
如今练彩师一个人住,便发现当时突击强化的生活技能实在很有用,在华人医院,练彩师与其她英国护士是“同工同酬”的,工资不算低,足够她维持比较舒适的生活,但是个人时间很少,练彩师早饭很简单,午饭和晚饭则是在医院里吃,因为有住院病人,又有医护人员,所以专门有一个小厨房,提供一日三餐,练彩师路程很远,况且又懒得做饭,所以工作日白班的时候,除了早饭不得不在家里解决,其余两餐都是在医院里吃,至于晚班,便是在门前餐馆叫一份夜宵。
而到了休息日,练彩师不想出门,巴不得全天都呆在空间里,又想好好地调理一下饮食,这个时候,烹饪的技能就派上了用场,比如今天,她就自己包小笼包,是用的新鲜韭菜,三月里播种的搬家
当为阿嬷做完了睑板腺按摩,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分,很快就要午休了,阿嬷向练彩师道谢:“辛苦你了,阿练,做过了这样一个按摩,眼睛清亮多了。”
练彩师笑道:“能有效就是好的,阿嬷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阿嬷叹了一口气:“回去还有事要做,像是我们做这一行,哪能闲着呢?阿练啊,我来这里也有十几二十回,虽然每次做过了之后是很好,可是过一阵又是难受,你看我这病究竟能不能好?多久才好呢?”
练彩师笑着说:“阿嬷,您不必急,这种事情就是要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这时又有一个人来治疗同一种病,也是睑板腺堵塞,他忐忑地坐在椅子上,问道:“会不会疼?”
练彩师安慰道:“我会尽量轻的。”
阿嬷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年纪轻轻的,也得这种病啊,不过作为过来人,阿嬷认为自己还是有责任传递一下经验:“不疼的,不要担心。”
练彩师咯咯一乐,阿嬷这确实不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故意说好听的话,自己在咸丰时代操作的睑板腺按摩术,基本符合二十一世纪的标准程序,只不过一些现代抗生素实在是没有,便用草药代替了,标准的睑板腺按摩,就是要先冲洗眼睛,然后热敷,再之后用按摩夹挤出里面堵塞的物质,最后用棉签擦拭干净。
虽然并不是很高深的技术,不过练彩师也知道,在自己原本的那个时代,这种按摩术也不是每个医院都能做得好,有一位大叔就曾经说起过:“回到老家,到医院里看睑板腺,就只是简单冲洗一下,也不热敷,直接就挤里面的东西,那个疼啊!”
那是自然啊,热敷可以软化堵塞物,挤出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强烈的痛感,像那样不热敷,只简单冲洗,然后就硬挤,那怎么能不疼呢?而且还不是县城医院,也是城市里的医院,大概四线或者五线城市吧,省略了关键的一步热敷,这就是二线城市和四五线城市医疗质量的对比,而且诊疗费用还比南京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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