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美好。
谢斓清垂眸,瞧见周靖棠手背上有条细细的疤痕,于是问他:“你这些年是不是很艰难?”
听她关心自己,周靖棠心头一震,喉结滚动嗓音沙哑道:“昀王
周靖棠醒来时,只见两个孩子不见叶夭夭。询问后得知她去请教母亲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初回上京,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去拜会族中叔伯耆老。
等他忙完回府夜色己深,两个孩子早己睡下,叶夭夭却还在秉烛算账。
“明日再算吧,别熬坏了眼睛。”周靖棠从她手中抽走账册。
叶夭夭神色郁沉的问他:“你可知公府境况?”
周靖棠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可是库房空虚?”
岂止空虚,这偌大公府分明就是一个空架子!
谁往这架子里钻,就得自己撑起这架子。而一旦撑上便不能松手,否则架子倒塌一损俱损,想跑也跑不了。
这哪是什么尊贵殊荣,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听叶夭夭说完,周靖棠面色赧然:“我不知公府己拮据至此。”
六年前他离京时,公府尚有小半库蓄,难道是这几年……
次日出府前,周靖棠去寻了周母,询问库蓄之事。
“与舒儿无关。”周母叹道:“那点家产一半给淑媚做了嫁妆,一半给长淮做了聘礼。”
周淑媚是周靖棠一母同胞的嫡妹,周长淮是他庶弟。
公府子嗣稀薄,这一辈就出了周靖棠和周长淮两兄弟。
周长淮虽是庶出,但打小争气,挑灯苦读考取了功名,前年受旨外放去了衡洲做父母官。
官虽不大,但吃皇家粮饷胜在牢靠,且晋升空间极大,前途不可估量。往后公府和周靖棠都少不了他协助,是以周母对他很是宽容。
“我知道了,夭夭掌家一事还请母亲多协助。”周靖棠起身欲走。
周母叫住他,有心无力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将掌家权还给舒儿吧。”
“你给舒儿低个头,哄她几句,在她院中留宿……”
“母亲,给儿子留点脸面吧。”周靖棠神色难堪的走了。
周母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低喃:“脸面不能当饭吃啊……”
谢斓清喜静,但一墙之隔的揽云院整日传来孩子的吵闹声,扰的她心烦,想要出府透透气。
让丫鬟去知会了周母一声,谢斓清戴着帷帽出门了。
上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荣,不会因为谁人不高兴便有所改变。
“夫人,前面是九香斋,可想吃莲子酥?”知桦问。
车内出神的谢斓清闻言忙道:“停车。”
马车停稳后,谢斓清竟要亲自下车去买。
知桦道:“夫人,奴婢去买就行了。”
公门夫人不能抛头露面,若让人瞧见少不得要说闲话。
“好知桦,我戴着帷帽呢。”她实在憋闷的厉害,想透透气。
知桦无法,只得陪着她一同进了点心铺。
九香斋是上京颇有名气的糕点铺,因只卖九种糕点味道绝佳而闻名。
“两斤莲子酥,三斤桂花糕,再来一斤梅花香饼。”
“抱歉夫人,莲子酥卖完了。”掌柜赔着笑一脸歉意。
知桦皱眉:“一点都没了吗?我家夫人这几日食欲不佳,就念这一口。”
“最后一斤让那位公子买走了,真没了。”掌柜指了指了指她们身后。
谢斓清转身掀起帷帽一角,瞧见店堂小桌前坐了一大一小两位锦衣公子,小的那位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正在往嘴里送莲子酥。
这两人她认识,是昀王京华和平西将军府的庄小公子。
两人皆是一身疏朗贵气,与这糕点铺格格不入。
谢斓清看他们时,京华也抬头望了过来。
剑眉朗目,清隽非凡,一身靛蓝束腰锦袍上绣织金暗纹,尽显沉稳端方,即便坐着通身矜贵端肃之气也逼人的紧。
“打扰了。”自觉失礼,谢斓清赶忙放下帷帽福身致歉,让知桦买了旁的糕点离开。
“夫人且慢。”京华叫住她,声音冷冽如山中晨露。
谢斓清不明所以:“公子有何指教?”
她没有点破京华的身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京华拿着半包莲子酥起身,克己复礼在三步外站定,神色从容道:“我外甥年幼,这一斤莲子酥吃下去非得积食不可,夫人可否帮他吃半斤?”
“这……”谢斓清为难,这般说辞想要拒绝都没有理由。
“多谢公子相赠。”谢斓清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夫人慢走。”京华勾唇,目送谢斓清上了马车离去。
她依旧没有认出他,但他隔着帷帽也能认出她。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京华有些纳闷,都说女大十八变,难道男子也有十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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