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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幽僻,金碧流光,鲜花锦簇,四面佛前?,跪立着一个墨发素衣的女人,她双手?合十,轻音低语,太过专注以致忽略悄然逼近的足音。
“四面佛,谨以万至诚,祈求保佑jiāyu平安健康,四肢健全,毫发无伤,一月以内如果事成,愿以七色花和木雕大象答谢。”
陈佳玉拜了拜,上香献花,顺时针走到下一个面。
旋即,眼角余光便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留意周围,一切安全后,才容许自己?流露心底的关心。那双小鹿眼里的泪花随着烛光一同摇曳。
然后,陈佳玉像从来没被打搅,再度跪拜,往四面佛的第二个面祈求相同的愿望,再到第三个面、第四个面……她像一个绝望的信徒,呈现一种?执拗的愚态,好像出了酬神拜佛,找到不第二条出路。
钟嘉聿不信神佛,即便被鳄鱼吃人的噩梦魇住的数个夜晚,也不曾想过借助秘术破解。这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酬神拜佛的奇妙。妙不在神力?,而在他真切目睹了爱他之人为他祈愿的虔诚,多年的孤苦与漂泊在这一刻消解,只剩下一颗赤诚真心被那个人敬若神明?地捧在手?上。
钟嘉聿依旧不信神佛,但?不可能不为陈佳玉动容。
他决然跨进佛堂。
陈佳玉祈愿完毕,回到四面佛的正面,又留意一下外头?。目光落到钟嘉聿吊在胸前?的手?上,细看好像拇指处裹得最肿胀。
昨日就在酝酿的疑问悄然翻滚出口?,“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钟嘉聿苦恼没法?藏至身后。
陈佳玉明?明?白白瞪他一眼,仿佛无声埋怨“这还叫没事”,泪意有增无减。她该把他拉到角落说话,最好再亲一下,抱一下,但?万一被发现,更加百口?莫辩。
“你?快别哭,”钟嘉聿也回头?警惕一眼,“药吃了吗?”
“嗯。”陈佳玉匆忙用指腹印了印眼角。
钟嘉聿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不是遗憾没亲眼看着她吞药。他用生命换回来的药,有权利见证与保证它的用途。
“别那样看着我,好像我有嫌疑一样。”
陈佳玉轻声埋怨,别开眼不想看他,不一瞬又舍不得千载难逢的机会?,便盯住他问:“手?到底怎么?了?”
“你?都这样了,”钟嘉聿出其不意用食指关节轻刮一下陈佳玉红润的脸颊,“等下掉珍珠就麻烦了。”
“你?再废话我真的哭给你?看!”陈佳玉薄恼道,捂着他留下的细微触觉,像护着一团小小的火。
昨日好不容易见面,才不过一瞬就擦肩而过,连一句关心都来不及出口?。熬了一天终于说上话,钟嘉聿偏偏守口?如瓶。
美人的眼泪与祈祷彻底瓦解他无谓的坚持,钟嘉聿松口?道:“拇指接上了,别担心。”
他的妥协还是留着几分神秘感,陈佳玉犹不满足,恨不能透视纱布看一眼,确认是不是原来的手?指,或者让他捧起她的脸颊,以拇指轻轻抚摸,不然总放心不下。
倏然间,沙沙沙沙,窸窣不止,不远处传来碾压碎石子?的声响。
有人过来了。
停车坪和入园的必经之路铺了碎石子?,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防贼。
“我走了。”钟嘉聿神色遽然一变,匆忙丢下三个字,便转身回到原来的散步路径,也许都来不及看清陈佳玉配合的点头?。
陈佳玉一颗心饱胀又酸涩,拧出苦涩的汁,都是关于他的痛楚。她甚至来不及问,会?不会?觉得她祈愿的姿态傻气又无能。如果钟嘉聿是一颗高悍大树,陈佳玉除了像蕨类一样依附,好像没法?再为他做些?什么?。
陈佳玉开始有意识在“老时间”出现在佛堂和水景园的六角亭,希望钟嘉聿能算对时间碰上。
然而计划不太奏效。
这天候着书房门洞开,陈佳玉接过莲姐的果盘端进去,小心翼翼搁在周繁辉跟前?的茶几上,用小叉插了一块西瓜,以手?虚托准备喂给自己?。
周繁辉的眼神便拐过来了。
陈佳玉右手?腕僵硬一拐,送到他唇边。
她笑了笑,换了另一根小叉喂自己?,自言自语:“还挺甜。”
“没有我们小玉甜。”周繁辉笑吟吟道。
陈佳玉估摸他心情不错,便直奔主题:“这几天好像没见到张维奇,已经走了吗?”
就算是义弟,也不可能在义兄家久居。
周繁辉双眼危险半眯,冷不丁道:“想他了?”
陈佳玉慢条斯理把小叉搁回旁边瓷筷托,心底又涌起深藏秘密的刺激与危机感,声音莫名稍显紧绷,复述打过无数遍的草稿,“之前?张维奇有空,我才有机会?出门逛逛,这好几天呆在家,想出去突然就想起来了。员工缺勤太久,老板总会?有意见。只是一个比喻,叔叔才是老板,我不是。”
“我是老板,你?当然是老板娘。”周繁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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