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一个人抱住肚子坐在地上起下来,自紧捂在腹部的双手手指中,隐约可以见到花花绿绿的肚肠,三个各自背著两至四道的尺许长伤口锋利的掌刀所造成的伤口,一个是英勇威掹地自己倒跃而回之后便站著断气了,最后两个完好无事,却满脸惊怖之色。全场是一片死样的寂静。所有的人俱震慑住了,他们惊骇地呆望着眼前这残酷的一幕,作梦也想不到十五个顶尖高手的联手合击竟然会沦落到如此惨不忍睹的境界,而且仅仅是在一个回合的接触之下,十五个高手便死了近一半,还有三个失去再战能力,等于是垮了一半还多,这样的敌手还能算是人吗?至于胤禄,他仍旧站在原处,神态依然严酷森冷,彷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他的脸色却呈现出极度的惨白,紧抿的唇畔挂著一丝醒目的鲜血,身上的伤更是令人沭目惊心。他的前胸背后大腿共有七处可怕的伤口,而自那些伤口中狂涌如泉的鲜血来看,可以想见这些伤势有多严重;然而,最教人惊惧的却是穿透他左胸的那把穿山钻足有儿臂宽粗,仅差那么一线就会剌穿他的心脏了,那穿山钻上还紧握著一只断手。满儿一回过神来,惊叫一声便想拔出那把穿山钻。“不要拔!”胤禄沙哑地低喃,惨淡的声音中泛著掩不住的辛苦。“一拔出来我就撑不了多久了。”“可是”满儿泪流满面地啜泣著。“你这样又能撑多久呢?”胤禄徐徐吁出一口气,伸出左臂。“过来让我靠著你,这样我能省点力。”满儿小心翼翼地贴住他,让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泪,掉得更凶了。“不要哭。”“我没有办法啊!”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仿佛仍无法自梦魇中清醒,玉含烟依然震撼又战栗地盯住胤禄,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自己地喃喃自语著。“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临时改变剑势的攻击目标?袭击柳姑娘的只有六大袍哥,狙击他的却有九个人,而且每一个功力身手都比六大袍哥高强,只要他不改变剑招的攻击目标,即使柳姑娘会受伤,至多也仅是一些皮肉伤罢了,绝不至于伤到如他此刻这般严重,而他自己也能毫发无损,但是他却做出了这等可以称得上愚蠢的行为,他对她真有如此情深义重吗?”他下手如此歹毒残忍,显见他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难道是因为他把所有的情全都灌注在一个女人身上了吗?“姊,你还在那儿嘀咕些什么呀?”一旁的王瑞雪倒是先一步回过神来了。“你看到了没有?那个小天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他可真是把人不可貌相的精髓发挥到极点了!姊,现在怎么办?你是笼头,得撂下句话来呀!”玉含烟一震,终于清醒过来了。是的,她是天地会的双龙头之一,她的责任是天下间所有的汉民,是天地会的兄弟,而不是那个“愚蠢”的男人!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强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情愫,而后睁眸,开始冷静的研判。“他的确是很可怕,但那是在他受伤之前,至于现在”她注视著穿透他胸前的穿山钻。“他受伤了,而且伤势很沉重,只要我们所有人一块儿围攻上去,他必定撑不了多久。”话落,她手腕一转抽出一条白色短鞭,鞭柄喀一声又冒出一截刀刀,再招呼剩下的人全部一起围拢过去。“大家一起上,不用拚命,只要围著他抽冷子攻击逼迫他使力自卫,不必多久他就会自己倒下来了。”“聪明的女人!”倦乏的身子猛然一挺,胤禄冷哼著挥剑撩去首先攻击过来的白色短鞭。“不过,想让我屈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说著,冷焰倏燃,寒光骤扬,在尖锐的破风声中,五个人打著转儿尖嚎著跌出去了。这一招差点让剩下的人又吓得倒退回去,但是,玉含烟不仅没退,而且更一阵紧似一阵地连续不断出招攻击,其他人马上再次鼓起勇气围上去配合她。片刻工夫后,虽然才不过三十几招过去,但在胤禄的感觉里却已是如此漫长,身上沉重的伤势使得他的功力只剩下平常的三成不到,强烈的痛苦更让他稚嫩的面容完全绷紧了,但他不敢稍微有所松懈,恐怕略一疏忽便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局面。然而,即使状况是如此危急,他依然不愿让满儿有丝毫损伤,宁愿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下来不及阻拦的攻击,于是,他身上的伤更多了。满儿可以察觉得到他的孱弱,他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了,虽然他右手剑的攻势仍是如此犀利。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得到他似乎就要倒下去了,但他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再次挺直了双腿。都是她的错!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呀!滴滴鲜血自胤禄身上的伤口飞洒抛落,他只要稍作转动,浑身如火炙般的痛楚便宛似利刀剜刹一样抽著心弦,他喘息吁吁,间或夹杂著带血的呛咳,眼前,也开始宛如浮著一层薄雾般朦胧不清了。但他依然强自振作著。再撑一会儿,只要再撑一会儿,撑到他们赶到“不好了!不好了!两江总督带领官兵包围过来了呀!”六、七个守卫在下马坊的哥老会兄弟突然慌慌张张地叫过来了。“什么?”攻击蓦而停顿,玉含烟震惊地收手飘身后退“怎么会?”再转注胤禄。“是你!”胤禄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却仍挂著冷笑嘲讽道:“你可以赌赌看呀!看是我先倒,还是他们先赶到。”玉含烟咬著下唇迟疑了下,随即毅然招呼所有人离开。“把死伤兄弟们带上,走!”她下能冒全军覆没的险。只不过一会儿工夫,所有的人全走光了,唯有玉含烟临走前深深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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