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上写的是啥?”“这样啊”满儿又呛咳了好几下。“可是我在追查的是我舅舅耶!”“欵!满儿姊的舅舅!”这回换小七吃惊得差点跌一跤。“可是那满儿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满儿骤然转过脸去另一边抖呀抖的。以为自己戳到她的伤心处惹得她掉眼泪了,小七忙道:“对不起,满儿姊,我不问了就是,那那”他有点慌乱。“说说满儿姊打算怎办好了,现下里满儿姊夹在满人汉人之中,肯定不好过吧?要不要小七帮你?”
满儿慢吞吞地回过睑来,还拭著眼角的泪水呢,小七心中更是过意不去。“真的对不起啦!满儿姐。”嘴角依然抽搐著“没没关系,其实”满儿又咳了咳。“其实你也跟我一样不好过,所以不关紧,不关紧!”“那满儿姊打算如何呢?”满儿耸耸肩。“爷对我很好,所以我不能背叛他,可我是外公养大的,当然也不能不管我娘家人,因此现在我只能尽力而为,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好歹要对自己交代得过去。”“可一旦有冲突的时候,满儿姊又待如何?”“有冲突吗?”满儿沉默片刻。“如果是小七你的话呢?”“那还用说吗?”小七不假思索地大声道。“谁给我饭吃,我就听谁的。”满儿怔了怔,继而恍然大悟。是啊!他说的很现实,但不就是如此吗?对人民而言,只要朝廷能让他们过好日子,是哪一朝、哪一代,或是谁当皇帝又有何差别呢?明末朝廷的昏庸荒怠,引起各地流民聚集造反,面对闯王李自戍的恐怖血腥统治,人民亦无不希望能早日获得解脱。虽然异族的征服与统治,必定会引起绝大多数人民的反抗,然而,像康熙这样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虽然身为异族,但是先朝皇帝又有哪个此得上他呢?只因他是满人,就要起来反对他吗?若朝廷为政不清廉,不顾人民死活,只会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终究会被人民所唾弃;相反的,如果能够政治清明社会安定,经济繁荣民生富足,就算是异族入侵,又有何不可?最重要的是人民的安定,而不是哪一族的统治呀!“我懂了,谢谢你,小七。”“满儿姊懂了,咱们也到啦!小七嘿嘿笑着指指前头。“哪!那就是丽容院,八大胡同里首屈一指的丽容院。当然,小七他们不可能大大方方地从前门里进丽容院里去逛,那可真会吓死人,挺著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大概有一半的客人都会马上从窗子爬出去逃走,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小七是领著满儿从后门里溜进去,找著四大头牌之一的玉堂春,小七便留著满儿和玉堂春问话去,他则乘机溜到前头敞厅瞧瞧热闹去,没有人阻止他,因为他常帮这儿的姑娘们跑腿儿,所以大家对他熟得很。丽容院里的客人有个最大的特点:有八成都是从内城里来的。所以没有人会在这儿闹事儿,因为彼此都熟识;也没有人敢在这儿闹事儿,因为这儿的客人一般人惹不起;就算真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混了心在这儿发疯,那也不关紧,丽容院前头不远的怡香院就是内城里侍卫爷儿们最爱去的地儿,随便吆喝两声,人啊刀子就全赶来了。不过今儿不同,今儿有几位蒙古来的贵客,粗鲁又傲慢的贵客,其中一位是即将成为郡主额驸的蒙古王子,他们汉语说的不甚流利,只会怒吼咆哮要求最佳待遇,领他们前来的二十出头年轻人正满头大汗地劝阻他们。“鄂鲁特,得按先来后到的规矩呀!”“为什么咱得等?”块头就跟乌尔泰一般大,一根膀子便有女人大腿那么粗的鄂鲁特不服气地大声抗议。“咱是敖汉部王子呀!”八大胡同的妓院大多是一进连著一进的深宅四合院,客人们先在前面敞厅奉茶,而后唤上姑娘们婀娜多姿地在廊上定一趟,任由客人评头论足的挑拣。挑上了便引领至各自的香巢中,打打茶围(坐坐聊聊),或饭局,甚至灭烛留鬓(过夜)亦可,任君选择,只要有白花花的银子,你爱怎地就怎地。可若是没一个看得上眼,只好坐下来耐心地等候那些早巳有客人的红牌姑娘了。年轻人直哀声叹气。“可是这儿也大都是些贝勒、贝子们呀!”“贝勒贝子又怎样?咱是王子呀!”王子当然最大!“你好好好,我去试试看,你在这儿等会儿,千万别闹事呀!”真是有理说不清,年轻人只好匆匆忙忙跟鸨母到俊头姑娘们住的香楼去想想办法了。小七躲在楼梯底下看得不屑得很,瞧那些内城里的贝勒公子们都斯斯文文地喝酒聊天,只有那几个蒙古人大声说大声吼,命令这挑剔那的,还不停吃那些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们的豆腐,真是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看了一会儿实在没趣,小七正想回到后楼,眼角却瞥见门口又进来了个人。这种地方不怕客人,只怕没客人,有客人进来是很自然的事儿,可这位客人却特别的令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他身上去。不为别的,只为他那张脸儿。最多十六上下的年岁,大大的眼儿亮晶晶、小小的嫣唇粉滥滥,还有红咚咚的苹果双颊和犹沾点稚气的线条轮廓,一眼看去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这样一张脸盘儿原该染上一副纯真无邪的笑容,只可惜他是一脸的漠然,眼神更是冷峻,配上他那一身雍容高贵的气质倒是恰恰好,却与他那张脸下太搭轧,显得非常突兀。嘴上尚无毛的小于想来尝鲜儿么?愣了一愣,龟奴忙堆满了谄笑迎上前去。“这位公子”手一摆“不用招呼我,我来找人的。”少年淡淡道。废话,到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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