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没得见到他,当再次见著他的那一刹那,满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思念他。不是金禄,也不是胤禄,而是这个男人,这个愿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冷凝的眼神、淡漠的表情,此时此刻她看见的也不是金禄,更不是胤禄,而是他,这个赌命保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倾诉,但寝室里一直有那么多人川流不息,塔布要为他净身,太医要替他重新上葯包扎,大内一等侍卫班领要作报告并请示,连乌尔泰也端著葯碗默默等候在一旁。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不也是被cao得半死,玉桂一见著她就抓了她去洗浴包衣,佟别又唠叨著要替她梳两把头。“好好好,我穿旗装,我梳两把头,你们爱怎么著就怎么著,喜欢在我身上放多少东西都由著你们了,以后我也都会乖乖的听话,不会穿了又偷偷换掉,只要你们现在快点就行了!”当她终于又回到胤禄床前,眼见胤禄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她便觉得适才所有的忍耐都值得了,因为这是她头一回以正正式式的旗装出现在他面前,不似过去那样只套上旗式长袍就算数,而且,转个眼她又偷偷换上汉人袄裙了。这可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让那两个鸡婆侍女替她装扮完整的呢!大挽袖团袍,大襟丝绸坎肩,裤腿扎著各色鲜艳腿带,脚著白袜与花盆底绣花鞋,发梳两把头,耳环、手镯、戒指、头簪、大绒花和鬓花,除了钿子与宝石指甲套之外,全齐了。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有身为孔雀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还故意对他挤挤眼,然后装模作样地螓首微俯,双手贴腹相交,双膝徐缓下蹲,同时轻重有致地唱喏:“满儿给爷请啊!”还没说完,她就惊叫一声,摇摇晃晃地往前扑倒。塔布和乌尔泰两声惊呼,后头那一双正在暗赞福晋“孺子可教也”的侍女见状更是慌慌张张地街上前来要救驾,可谁都没有胤禄那般及时,长臂一伸便将满儿给抓住了。满儿仰起螓首尴尬地对他傻笑,却见他眸底飞快地抹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兴味。“以后除非必要,你就不必踩这寸子(花盆底鞋)了。”两个侍女只来得及过来扶她起身,并在床边坐下,满儿接来乌尔泰的葯碗递给胤禄,胤禄随口就暍乾了,将空葯碗交给塔布后,她便毫不知羞地两眼痴痴凝望着胤禄,后者垫著好几颗枕头靠在床头合眼假寐。待听得塔布等四人整理好一切悄然离房并关上门之后,她更是迫不及待地脱鞋爬上床,跪在他身边红著脸想把心里话一古脑全都说出来,可嘴巴一张,却发现她全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会这样?困惑地揽眉苦思半天,可还是想不出要说的话来,又愣了好半晌,终于决定在他唇上偷亲一下以代表她所有的心里话。他那么聪明,应该可以了解吧?然而亲完了之后,还没等他表示他“了解了”她就已经胀红了脸蛋不好意思地趴在他大腿上,宛如小猫咪似的蜷砹一团了。算了,不必表示了,就当他已经了解了吧!而胤禄也仅是睁眼看了她一下便又合上眼,修长的手亦有若抚摩小猫咪似的来回轻抚她的秀发。如此甜蜜安详的气氛,这时应是有声胜无声,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她不觉逸出满足的叹息。如果说过去她所遭受到的委屈与悲愁都是为了这一刻,那么,即使再多一倍苦也是值得的,还用得著再说什么呢?要谈情?要说爱?不,她不需要听他说出口也已明白他的心意,而他则是根本不在意她是否说出口,言语对他而言本就是多余的。也是,语言可以揑造,这般甜蜜的气氛与满足的感受却是假不来的,难怪她想不出要说什么,原来什么都不必说。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唯有这种温馨的静谧才是最大的享砰!骤然一记惊雷般的巨响,温馨的静谧霎时破碎满地,满儿惊叫著仰起身险些栽下床去,幸好胤禄再次及时一把揪住她的手臂,这回滴溜溜一转,她便转进他怀里去了。而那三个不知死活鲁莽撞进门里来的家伙,原是气势汹汹的三只老虎,可一瞧见胤禄的阴森脸色,马上就变成三只小老鼠了。“对不起,爷,属下实在阻止不了十七爷、二十爷与二十一爷三位。”随后进来的塔布哈腰诚惶诚恐地告罪。小心避开胤禄的伤处,满儿马上掉头去瞧瞧到底是谁那么不识相。原来是三位高矮胖瘦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可长相年岁却各别有异。前头那两个一位十五、六岁,另一位二十四岁上下,而躲在后面的那一个根本就是个小毛头,三个人俱是同样畏畏缩缩的,却又压抑不住愤慨的怒意。“你们懂不懂规炬?”胤禄冷冷地问“这是我的寝室,你们可以这样随随便便撞进来的么?”听那不善的语气,看他益发森寒的脸色,前面两人不约而同抽了口气猛退一步,后面那个小毛头差点被撞翻。“十十六哥,我们”最大年纪的那位呐呐道。“我们许是急了点儿,可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是啊!十六哥,”另一位脸上更是堆满了求饶的笑。“我们有急事儿嘛!”“对,对,十六哥,不是故意的!”后面那位则负责担任鹦鹉配角。“对,对,十六哥,有急事儿!”“有急事儿就可以不顾规炬了么?”胤禄的声调更加阴冷。年纪最大的那位窒了一窒。“但但十六哥,我们真的很急嘛!”“对,对,十六哥,真的很急!”鹦鹉很尽责地又重复了一次。“而且事儿很严重耶,十六哥!”旁边那位追加。“对,对,十六哥,事儿很严重!”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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